等进了城,阮荣安就被街边廊下垂着的灯笼引去了目光,入目之处,只觉各个精巧别致,竟比起京城还要胜上一筹。
她看的欢喜,心里打定主意一会儿要出来逛逛。
照旧是城中最好的客栈,包下两个院子。
安顿好洗漱完之后,天将将暗下,二月已经命人准备好了晚膳,阮荣安看了眼,下意识问,“先生呢?”
这段时间以来,两人每天晚上都是一同用膳的,她不知不觉都习惯了。
“刚才那边过来传话,说是有人来拜访先生,怕是要耽搁一阵,请姑娘您先用。”
阮荣安来了兴致,“知道是谁吗?”
“奴婢打探过,似乎是充州知州,陆籍陆大人。”
阮荣安认真想了一下,她对京城外的官员都不怎么了解,但知州这等官员的消息还是听说过的。
陆籍,出身世家陆家,陆家与公冶家乃世交,似乎还有姻亲的关系。
再具体的,她就不清楚了。
“那我们就自己用。”阮荣安早有主意,笑着说,“等吃过晚膳,我们去外面逛逛这充州城。”
“对了,你跟公冶家那边的人传个信,问明天在充州休息一天可否。”
二月领命退下。
两边的院子挨着,她出门一拐,没几步就到了隔壁的院落。
护卫守着门,见她来了笑着招呼了两句,知道她是要找高程,直接就说在屋内守着家主,就让她进去了。
二月谢过,进门后绕过影壁,宽敞的院子一眼就能看到后面的正厅。
厅内公冶皓正与一个瞧着四十多岁的男子说着话,二月垂眼没有多看,寻到高程后就说了来意。
高程心下一松。
这些天赶路下来,他早就想让自家家主休息一下了,只是公冶皓素来坚忍,从不将身体上的不适当回事。
大约是受多了苦,习惯了。
不过阮姑娘的意思,自家家主素来只有依从宠着的,现在她有意,自家家主一定会同意的。
高程是个高大的汉子,瞧着不爱说话,闻言闷闷的应了声,说,“属下会转告家主。”
二月和高程也算熟悉,之前阮荣安救下公冶皓的时候就相处了不断的时日,早就已经习惯了这位护卫首领的性格,见状立即跟着叮嘱一句,“相爷回复后高大哥记得让人来告知我一声。”
高程点头。
二月这才满意离去。
屋里公冶皓一抬眼就瞧见了二月的背影,心思立时微动,这丫鬟来定然是如意的意思。
她是有什么事?
这点微的分心,别人察觉不到,却瞒不过陆籍,他若有所思的转头看了眼。
是个丫鬟。
公冶皓很少用婢女,不过他倒是听说此次公冶皓离京,是和阮家女同行。
陆籍想着,就笑着问了一句。
“最近我可没少听说你的风流韵事,你和那阮家女是何情况?”
“她救过我。”公冶皓淡淡一句。
陆籍微讶。
他有心想问,但瞧着公冶皓没有再说下去的意图,就忍住了。
“可惜,我还以为你终于改了主意。”陆籍笑道。
以公冶皓这个年纪,寻常人家孩子怕是都已经知理了,只是他因为自己身体的原因,不想拖累旁人,也一直不肯成婚。
一转眼,就过去了这么多年。
公冶皓笑了笑,说,“我这样的身体,何必耽搁人家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