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再往下看去,还可以清楚看见少年那双被渔网袜包裹着的,紧实而有力的双腿。
少年双腿很长,纤细精瘦,大概是男扮女装的原因,肌肤干净,细腻到看不见毛孔。
他浑身散发着超出性别的魅力,席淮都可以想象他戴上兔耳朵,一副兔男郎的样子。
“陛下不喜欢吗?”连吐纳的呼吸,都散发着香甜的气息,“那天我看见陛下拿着亵衣,看起来很是珍惜的模样,想来陛下一定很喜欢。”
“我想要给陛下个惊喜,便将亵衣藏了起来,今天见陛下便穿上了,怎样,好看吗?”
席淮感到一阵头晕目眩,控制不住自己说:“好看,只是要是戴上兔耳的话更好了。”
席淮说着,才惊悚回神,心惊自己怎么把心里话都说出来了,他才不喜欢兔男郎呢。
李珏一怔,明明听不懂兔男郎是什么,但耳尖还是浸出了一丝薄红,“这、这样吗?”
他口嫌体正直睨了他一眼,冷哼了声,“哼,知道了,既然你喜欢,那我下次戴吧。”
……不用了吧,他知道兔耳朵是什么吗?
见他表情茫然,席淮知道他根本听不懂。
于是席淮尴尬捡起了他外衫,火速为他披上,将他包裹成了个粽子,并且严厉训斥道:“光天化日下成何体统!下次不准这样穿了!”
李珏一怔,奇怪看了他一眼,眼里写满了“你不是喜欢我这样穿吗,为什么还要遮住”的疑惑。
但李珏没有表达自己的困惑,而是将整个人都贴在了他的身上问:“陛下,你可以抱抱我吗?”
席淮险些追不上他的脑回路,原本还想要拒绝,结果只见他可怜巴巴仰起了头来,“我好冷。”
犹如流浪已久的流浪猫,少年冻得直着打哆嗦,看起来很是可怜。
昨夜的细雪今日已停滞,窗外银装素裹,屋檐上的积水凝结成冰。
屋内燃烧的炭火啪吱作响,即使如此,衣着单薄的少年仍是很冷。
褪去了张扬肆意,少年狼狈的模样,令席淮心中无端生出保护欲。
而因这份保护欲,席淮下意识伸手,温柔而怜惜抱住了少年身躯。
少年的瞳孔微缩,浓密的眼睫在眼睑下,打下了一片柔和的阴影。
席淮看不见他眼神,只听见他的声音,“我不明白,明明我曾想杀你,你为什么要替我复仇?”
席淮懵了懵,心道原来他是这样想他的,他到底有多缺根筋,才会觉得他善良,他是在帮他。
尽管从表面上来看,自己的确帮他复了仇,可只有他自己清楚,他这样只不过是在自保罢了。
想到这里,席淮决定实话实说,“朕没有帮你,朕是在自保。”
说完,席淮自己都傻了,他是怎么回事,怎么什么都往外说。
好在李珏没有注意,而是双目失神半晌,才忍不住嗤笑了声。
他刚才竟因为席淮的言论,而心里生出了一抹荒谬的情绪来。
席淮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这样的言论,简直像是把他的事情,当作自己事情一样。
李珏的脸颊都有些发烫,席淮近乎甜言蜜语的言论,毫无疑问击中了他,令他心里一阵炽热。
他忍不住箍住席淮的腰,力度大到像是想要将席淮吞食入腹似的,仿佛这样才可以永不分离。
“我已经没有家人了。”李珏声音很轻,“你问我为什么留下,因为我无处可去,我能去哪里?”
他紧抿着唇,纤长浓密的眼睫敛下,神情恹恹的,“除了皇宫,我想不到我还有哪里可以去。”
李珏知道自己怎么说,才可以引起席淮的同情心,他擅于利用自己的优势,达到自己的目的。
阿娘与他说过,要想留在商户家中,唯有讨得主君喜欢,他便费劲了浑身解数成了主君孩子。
世上总有人容易对美丽的柔弱之物产生怜悯之心,而他与生俱来拥有漂亮到雌雄莫辨的面容。
席淮毫不意外停止了挣扎,李珏看穿了他昏君皮囊下的温柔。
即便他表现得如此昏庸无道,可悬崖下的他早已暴露了自己。
传闻中骄奢淫逸的昏君小皇帝,其实远比他自己想象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