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祈:“……”
你管这叫小动静?
应周徊铁定给他开什么静音结界,或是深睡咒了。
容祈:“那你也没必要把我挪到你腿上。”
“这样睡得最舒服。”应周徊始终是眯眼轻笑脾气好得不行的模样,“而且阿祈这样睡得最好,其他倒是没有考虑太多。如若冒犯到了,我先说声抱歉。”
容祈懒得再和他掰扯这个,话题一转:“所以你为什么要和楚珩打架?”
“是切磋。”应周徊温和纠正他的用词,“昨夜你入睡后,他提了九霄架在我颈边,想同我比试一番,我同意了。”
容祈:“………”
这个过程到底美化了多少?
“你赢了。”平静而笃定的语气。
“是。”应周徊的眼神中染上两分愉悦,“但也不能算我赢了,比试到最后的时候他的状态有些不太对,被我强行弄晕过去了,不然便不是断两棵树这么简单了。”
容祈已经麻了:“状态不太对是多不对?”
应周徊:“深度入障。”
翻译成通俗易懂的话就是,距离走火入魔只差一点了。
见容祈蹙眉,应周徊轻叹着添上:“阿祈安心,他晕过去后我给他喂了宁神丹。他睡完这十个时辰,灵台会慢慢清明,醒来后便无事了。”
“阿祈倒是很关心他。”小应师叔貌似不经意道。
“……”容祈都不知道自己大清早无言多少次了,他抬手摁了摁眉心,声音冷淡:“关心朋友而已,今天的早膳有没有饺子,你吃什么醋。”
说完后,容祈指尖动作微妙顿住。
这话……好像有些太亲密了,也太自然了。
“阿祈。”应周徊喊他。
容祈压下心头莫名的别扭,“小师叔有事?”
下一秒,他的身体顿住。
“谁让你……”容祈的头才偏了一点又被应周徊轻柔推回,含着温沉笑意的声音轻柔地落在他的耳畔:“莫动,扯着头发该疼了。”
容祈感觉到这人牵起他耳后的一绺发丝在指尖编起,不知怎的,罕见地觉得耳尖有些发热。
他深吸口气,“应周徊,我自己会扎头发。”
“我知道。”小应师叔温声,“就当是我请阿祈给我一个赔罪的机会好吗?”
少年的声音清淡无澜:“这对你到底是赔罪,还是给自己讨要嘉奖?”
哄猫难度见长啊。
应周徊在心里叹口气,把编了一半的头发同一根暗银丝绣的发带织在一处,手指在发丝间灵活逡巡着,说:“阿祈,我分得清。”
“昨日看着你恍神,是想到了我们的初见,阿祈的眼睛和当时一模一样,没有半点变化。”应周徊没作半分隐瞒,把自己的所想所念悉数摊开给容祈,“只是回忆,没有怀念。”
“无论阿祈是什么模样,有没有之前的记忆,是何等性情。”应周徊松了发带,俯身用唇轻贴了少年薄白细腻的耳廓,“我都很喜欢。”
少年的肩背轻颤了下,蝴蝶骨在衣衫下稍有起伏,像是受到惊吓的白鸟轻舒羽翼。
“我分得清我对你的感情。”容祈不知道,应周徊的声音有多温和,眸中翻涌的墨色便有多浓稠,“应周徊心悦容祈,心悦后面没有任何的描述词和前置条件。”
“我所钟意的,是全部的你。”
容祈于他而言是执念也是业障,它们同过往缠在一处,应周徊勘不破业障,也捱不过执念。在等待的年年岁岁里,几度让他疯魔失控。
“这便是我的答案。”应周徊垂眸凝视着月白发带上的流云纹,声音愈轻:“阿祈,还生气吗?”
但是容祈现在站在他面前,便是渡他出了十二重孽海。
少年的眼睛是一望无际的冰湖与月泊,这双眼睛注视着自己的时候,他方能克制住那些疯念和阴欲,清醒着克制着,保持清明冷静,装作那个温润端方、光风霁月的停云峰小师叔。
“不生气了。”现在承认这些又变得很轻松了,容祈也不明白自己先前莫名的拧巴是为何。他定定地看着应周徊,“但是我现在没有办法回应你的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