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玉瑶羞红着脸嗔了她一眼,“哪有女子会大张旗鼓地在别人面前提起自己的亲事的,再说如今你不是也知道了吗?我本想私底下同你说的,哪知道斐然这么快就把我卖了。”
祁涟摇摇她的手,“那你快给我说说。”
施玉瑶挑挑拣拣这么多年,究竟是那位公子脱颖而出,夺得了她的青眼。
施玉瑶又看了她一眼,那眼神,真可谓是‘眼如秋水鬓如云’,柔软似水流流转,若祁涟是位男儿,绝对会因为这个眼神而对她心生怜爱。
“说起来,那人你也曾有过一面之缘。”施玉瑶下颌微收,脸颊上像两片榴花瓣突然贴到她的腮上似的,两颊绯红。
“这有过一面之缘的男子可太多了,我可猜不出来。”祁涟笑道。
“那你可还记得咱们去年元宵节的时候出去看花灯吗?”施玉瑶瞪大眼睛望着祁涟,若是她忘了,那她可就不讲了。
那可真是记忆太深刻了。
当时他们几人在国公府的画舫之上,还遇见了清河郡主和温元灵,被她们陷害画舫船破,当时施湘雯落水,差点儿丢了性命。
祁涟点头。
似是突然想起心头那人,施玉瑶的俏脸微红着说,“你还记得吗?当时跳船之后,二哥哥带着我同姐姐一起朝河岸边游去,中途来了一位撑船的公子,将我们救了上来。”
经她一说,祁涟这才想起来,若不是有那位公子及时出手相助,只怕如今施湘雯已不在这世上了。
虽当时施家因为几人落水之事而手忙脚乱,可之后还是亲自登门向这位公子致了谢。
才知道,他乃出身清贵世家的信阳庾氏。
说起来,这一氏以前也是出过几任太史宰相的,只不过自上上一代开始就有些没落了,家中也并没有涌现几位出色的子弟。
到了乾国建立,庾氏也就慢慢地淡出了世人的视线。
不过,他们遇见的这位庾公子倒是一表人才又兼才华横溢,早在十五岁之时,就中了进士,如今就住在南城的一条巷子里,正为了明年的春闱备考。
那时他初入雍城,就赶上了热闹的元宵节。
可庾氏如今没落,庾赋声从小也学会了节省银钱,并不为家中母亲增添负担。
身上也没有银钱登上那高级的乐游春画舫,便自己赁了条小船荡舟曲江,也能看见两岸的美景,正好就救下了施家众人。
施玉瑶可是薛夫人的心头宝,眼见着施湘雯自落水之后那副病弱的样子,薛夫人可就更觉得多亏了庾赋声,施玉瑶如今才仍能活蹦乱跳的。
所以让施景恒多带着他出去应酬应酬,若是庾氏欲重回世家之林,那么多结交些雍城的权贵可是少不了的。
又听说庾赋声在赁房子,还非常热情地说帮忙要帮他找合适的屋子,或是送他一栋小宅子也未尝不可。
不过以施景恒那般德行,庾赋声交往几次就知道了两人不是一路人,对于施景恒的邀请慢慢也就不应了,同时也拒绝了薛夫人的帮助。
施景恒本就不耐招待这个一心只知读书的书呆子,若不是被他母亲逼着,他恐早已不耐了,所以庾赋声一拒绝,施景恒干脆也就放开了此事。
施玉瑶见多了那般捧高踩低、攀附权贵之人,乍见庾赋声如此清高,不慕权贵的公子,突然就对他上了心。
几次下来,又觉得他果敢正直、心地良善,长得虽不如左脉之那般清冷孤绝、人间姝色,但也五官隽雅,眉眼好像是用水墨画描出来的,似深山之间长得挺拔修长的翠竹,宁静致远,身上总有种读书人的清朗之气。
要说这庾赋声虽然呆,但也不是那等完全不开窍之人,再加上施玉瑶本就是那等灵动活泼的姑娘,惹人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