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希说:“黄姐姐是有一股韧劲啊。”
说完姑娘哥儿们,闵希这才看向一旁的几个男孩,有些头疼道:“你们,字学的如何啦?”
他们一个个赶紧在地上写字,字写的歪歪扭扭,倒也是成了,只有春飞写的像,依然是工工整整,犹如雕刻出来的。
不过闵希看着地上坑坑洼洼的泥土,忍不住拧了拧眉头。
他倒不是嫌弃他们将平整的地面搓起泥,而是这种方法练字着实有些笨拙。
他叹息一声,拿了个破筛子往上面装上泥荡平,在上面写字道:“以后你们自己搞个筛子,装上沙泥,如此来练字吧。”
大家连连点头,笔墨他们没有,但是筛子装沙土倒是大把。
闵希又问男孩子们:“你们都是没有工做了吗?”
这才是闵希真正头痛的地方,方才的字也就随便一问,打破沉默。
有的点头,有的摇头。
大家都犹犹豫豫,家里还是有农活要做,但能赚钱的活是真没有。
闵希看向春飞:“你也没事做?”
春飞尴尬地点头。
闵希叹息一声,一时也不知该给他们什么工作,只能又写了几个字,让他们回去学着,跟他们说,让自己想想。
这时他才想起姑娘跟哥儿们的字还没有问呢。
他过去问姑娘跟哥儿将之前留下的字学的如何啦,一问大家都面面相觑。
只有少数几个是写出来的,大多数完全没练过。
他们看到希哥哥眼眸中露出失望的神情,都将头压的低低的。
有个姑娘小声说:“我们姑娘家学绣花就好了,读书写字是男孩子的事。”
闵希仿佛被人在心中狠狠的插了一刀,他神情十分严肃道:“不能这般想!”
“我教你们读书写字,教你们刺绣,都是要让你们能有更多的想法,更自在,有更多的选择,而不是将自己束缚在这个笼子里!”
闵希摇摇头,他真是有些恨铁不成钢了。
这些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小哥儿,竟然连黄姐姐都不如,他一教,黄姐姐就将那些字记下了,回去好好写,而这些年纪轻轻的小孩儿,竟然愚昧得跟一只脚踏进棺材的老人般!
闵希放狠声音道:“如果在我这里不学字,那也不必再来这里学刺绣了,我教不好你!”
大家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从未见过希哥哥有如此凶的一面。
李大妹也是其中不好好学字的一员,脸红了许久,终于鼓起勇气说:“希哥哥,我们以后会好好学写字的!”
大家也稀稀落落的开始说:“我们都会好好学的。”
看着他们稚嫩的脸庞,闵希的烦躁才稍稍舒缓下来,此路还长,不能一下子就能要求改变他们的思想。
其实他经常看到好几个哥儿姑娘看向黄姐姐跟张二嫂的目光都是带着些微异样的,他们受到了村中人的影响,觉得这样子的人是被抛弃的,很不吉利。
总有一天他会跟他们说这件事,自然不是今天,如果他开导他们,他们还依然要固执己见,那么他们就不必在这里了。
不过好在他们年纪还小,还有掰正的可能,一旦年纪大了,思想成型。那就很难改变思想,就像张二嫂都不知道她是受了什么样的折磨,才会想从那个地狱般的地方脱出来。
他正在般想着,突然有声音大喊道:“在哪里?在哪里?那个臭婆娘在哪里,那两个贱货在哪里?”
“我看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留她们!”
“我看谁敢不给我张二蛋的脸面,也不看看我张二蛋是谁!”
众人回头一看,只见个头矮小的男人身后带着几个高壮男人一起,气势汹汹的过来了,后面还跟着张阿婆。
张阿婆也是怒容满面:“我想着就在这边饿她两顿,她就回来了,结果她出息了,直接不回来了,还跟其他汉子勾搭在一起,羞不羞?知不知羞?跑到人家家里来住,定是跟这家男人有一腿!拖回去将她浸猪笼,打断她狗腿,我看她还能跑哪里去!”
张二嫂张丫头听到声音,顿时瑟瑟抖着往后缩,就要往西厢房那边跑。
来人怒气冲冲,一脚将正屋院门踢开,就闯进来了。
听到自己男人被骂,性格再良善闵希也要怒了,气冲冲地出门:“你在说什么呢?”
张阿婆立刻指着他鼻子道:“就是他就是这个死哥儿,将那个贱货那个贱丫头拐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