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之后,朝堂上的讨论终于落幕。
杜雍第一时间去侯府探消息,刚出门的时候,就碰到了侯府的管家,说今天杜家聚会。
如此正好,杜雍返回去,换了一身比较正式的衣服,这才重新出门。
到侯府的时候,人已经聚齐,杜宗承一家,杜宗烨一家,杜宗隆一家,梁河一家,再加上杜雍以及各家的随从,足有一百多个。
杜雍已经很久没有参加聚会,看到这么多人,都有些不习惯,不过还是尽量堆起笑脸,先和长辈们打招呼,再和平辈们寒暄,最后还得逗小孩子玩。
聚会的内容和往常差不多。
女人家里长短。
男人各种讨论,讨论朝廷大事,讨论当差,讨论学问,讨论武功,诸如此类。
今天讨论的内容有点多,主要是大朝会上的内容,也就是平州、乾州、峒州的事情。
峒州还是老样子,要人要钱,现在有大量的军官空缺,主要是校尉和游骑将军,因为这两种军官打仗的时候需要亲自冲锋陷阵,所以损失很大,兵部给的办法是从乾州抽调。
平州也是要人,不过要的是高手,用来应付各种江湖冲突,这个没办法,还是得由大理寺和卫尉寺去顶。
乾州的事情有三个,首先是继续压制飞字营,其次是重建怀离城,第三是赏赐的事情。
此三州都有一个共同的问题,那就是缺钱。
在大朝会上,户部尚书差点告老还乡,因为他实在想不出办法,最后还是陛下亲自下令,从少府寺拆借。
杜宗隆有些感慨:“户部本是难得的油水衙门,现在都能饿死耗子。以前抢破头的缺,现在却变成臭饽饽,京中的适龄子弟都不乐意进。”
杜宗烨淡淡道:“捞油水倒是其次,关键这是个长远的问题,待在户部难以升迁。”
确实是这个理,捞油水虽然很重要,但远比不上升迁,谁乐意待在一个看不到光的衙门,还不如去光禄寺熬资历。
杜宗承肃容道:“乾州和平州都是生产大州,但由于动乱,很多地方都停止了生产。尤其是乾州南部地区,百姓扎堆北上,导致大片土地荒废,不仅没有收成,还要抽钱补贴北上的百姓,这是双重增加财政负担,所以得尽快恢复生产,否则会越发严重,可惜穆飞雄的飞字营尚存,朝堂上没有讨论出所以然。”
杜琼看向杜雍,问了一句:“不能彻底剿灭吗?”
杜雍摊摊手:“若那么容易的话,聂总管干嘛放过穆飞雄?乾曲二州交界处地形复杂,想扫荡最起码要三倍兵力,而且不能操之过急,否则很容易翻沟里。以乾州目前的实力,只能压制。”
“三倍兵力?”
杜谋摸着下巴,喃喃道:“飞字营逃了六千,要扫荡最起码要出二万兵力?”
杜雍纠正:“除了飞字营的六千,还有各路黑势力,大概有七千多,所以得出四万兵力,乾州哪有那么多兵力?加上曲州的兵力倒是勉强能凑出四万,但正如刚才所说,不能操之过急,所以最起码得扫几个月,甚至是半年,以如今的财力,后勤怎么跟的上?”
杜宗承捻须轻笑:“你和聂青云讨论过吗?和他的说法几乎一模一样。”
杜雍摇头:“和怀离聂县令讨论过,就是我以前的上司聂文涛,他以前坐大姐夫的位置,大理寺主簿。”
说到此处,转向梁河,呵呵笑道:“大姐夫,你以后也有当县令的可能啊!”
梁河眼中闪过向往之色,叹了一口气:“我能力比聂文涛差,应该很难有那种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