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他的语气反而有些了真诚。
桑也只觉得奇怪。
他不对伤害了一个人感到后悔,反而对伤害了一个腺体而感到愧疚。
这个世界真的疯了。
桑也移开目光,不打算管这件事。
自作自受,有什么理由为自己叫屈?敢做就要敢当,有勇气做那样的事情,怎么能没有勇气承受后果。
要是所有人都能空手套白狼,才真的鬼诞。
钱余见自己声情并茂的演说完全打动不了眼前这个人,只好换了策略。
“是,我的确做了错事,可我爸爸对他的恩情难道还不足以弥补吗?”
桑也等他继续讲。
钱余咽了咽口水,虽然对面的人什么也没说,眼睛也没有眨一下,但莫名给他一种杀气很重的感觉,让他差点说不出话来。
他撞了撞自己父亲,想让他开口说话,结果他完全置身事外!
没办法,钱余只好自己接着讲:“当年相召南转专业到金融系,缺了太多课程,专业知识漏了一大堆,要不是我爸爸看他学习态度好,辛辛苦苦帮他补回没学到的知识,他也不会有现在这样的成就吧?我们不是要居功,只是想要一个公平,古代皇帝大臣都还讲究功过相抵……”
桑也哧地一下笑了。
他看向站在钱余身后的那位金融学教授,歪了歪头:“你怎么不说话?”又转向钱余,“记得这么清楚,讲了不少回……套了不少好处吧?”
钱余一时说不出话来,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扼住了他的喉咙,他看看桑也,又猛地回头看向自己父亲。
眼神里充斥着不可置信的怀疑。
桑也轻轻笑了一下,“看来你们还有家事要处理。”
他转身,走了两步,按响了专门的呼叫器,立马就有人从楼道末尾的房间探出头来,是每层楼安排的保卫,看见有陌生人堵在其中一间病房门口,抄起电棍就大步跨行而来。
钱余父子二人一看保卫,立马解释自己是来探望病人的,但是保卫看桑也的脸色瞬间就明白不是这么一回事,轻车熟路地扬起电棍威胁人,赶紧走,不走就保证不了后果了。
钱余踹了一脚墙,神色难堪地慢慢挪动步子,他父亲在他身后,低声说了句:“你怎么这么没用!”
“我没用?!我没用?!你怎么不说话?你还装什么呢,摆什么教授的谱?当初不是你要我去勾引相召南,我会沦落到这个地步吗?!”钱余抓狂地推了他父亲一把。
他父亲见钱余说话慌不择言,连忙堵住他的口,拽着人赶紧走。
钱余被捂着嘴,还想说什么。
保卫吼了一句:“安静!”
立马没了声音。
等钱余父子彻底消失在楼道,保卫才对着桑也说:“以后再有人来骚扰您,请务必立马按铃,我马上来处理,保证给您一个舒心的养病环境。”
“至于那两个人,我会上报给保卫处,让他们以后进不来咱医院!”
桑也微笑着点了点头,让保卫回去了。
又对陪护说:“我出去散散心,你先回房间休息吧。”
“我跟你去吧,我扶着你,免得摔着了。”陪护不太放心,这可事关她的工资。
但桑也坚持自己能走得平稳,还用不上搀扶,陪护才勉为其难答应,回到了隔壁房间。
看着陪护房间关上门,桑也抬腿,沿着楼道走去。
每个病房门上都贴着病人的姓名等基本信息。
桑也每走到一个门前,就停下看两眼。
有个护士给病人换了药,走出来,问桑也需不需要帮助。
桑也说他就是在病房闷坏了,出来走走。
护士跟他讲楼下的绿化做得不错,要是在病房待得无聊了,可以下楼去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桑也含笑道了谢,护士脸上飘过一抹淡粉色,低着头跑开了。
又查看了两个房间的信息,终于找到了贴着“相召南”名字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