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不能这样说,陈相公难道不知道自己的行为会让天下人如何看待?”那位脾气温和的士子摇摇头,“如今之事,太子妃出在陈家,倒比出在高家要好。”
“好?能好到哪里去?”先前的士子哼声说道,“有司马帝在,又怎么能挡住臣子弄权。”
“就该如张江州先生所说的那样,过继宗室…”另一人说道。
说到这里温和的士子轻咳一声,招手叫店家。
店家这才走过来。
这边因为点饭菜议论暂停,那边的三个男人便起身,会了钞走出草棚。
“真是荒唐荒唐啊。”
走出草棚其中一个男人才开口摇头说道。
“是啊,说是国事,也到底是家事,别人家的家事一个个的跟着操什么心。”另一个点头符合说道
三人对视一眼都呵呵笑了。
“今晚刘大人家的家宴,你要去吗?”一个问道。
另一个摇摇头。
“不巧,家母有些身子不适,这几日我都不能出门了。”他说道。
三人说着话走到了路口,便施礼分手,说家母病的那个向东去了,余下两个自沿路向西。
两人走了没几步,其中一个就转头呸了声。
“家母不适,诅咒亲长,也不怕遭雷劈。”他低声说道,“以为咱们不知道他接了宋大人家的帖子吗?”
另一个带着几分淡然笑了笑。
“不奇怪,如今这个时候,大家虽然都沉默不语,心里却都有了各自的计较了。”他说道。
事到如今,看太后对待那两个老臣的态度,结果已经可想而知了。
“濮议事满朝反对又如何,最终还不是皇帝如愿?”
说是朝事,也是家事,说到底大家吵吵闹闹的也不过是吵吵闹闹而已,说陈绍求名图利,那两个撞门死谏的就不是吗?
所以现在虽然嘴上还议论,但私下已经开始各自站队了,陈绍的旧人会分离散去一些,但还会有新人添进来,而有了新外戚陈相公之后,旧外戚高家还能否延续权势,也会让一些人犹豫重新选择去留。
“张江州怎么说?”
秦侍讲问道。
面前的秦弧却看着窗外似乎出神。
秦侍讲皱眉,又问了声,秦弧这才回过神。
“他说,现在不说,以前没有做才说,如今有人已经做了,那就不用说了。”他说道,“世人能看自有评判。”
秦侍讲笑了。
“做人做到张江州这般,也真是洒脱自在了。”他说道。
“父亲,他要是真辞官走了,才是亲者痛仇者快。”秦弧说道,一面将一个奏章推过来,“陈相公让人送来的奏章。”
“这么说我们秦家是要跟陈家合作了?”秦侍讲说道。
“父亲,你说错了。”秦弧笑道,“我们是要赶走高家。”
说到这里他又看向窗外,院中的景致已经秋意明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