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待他完全走出,便偷偷回头望了一眼背后的少女,她依然低垂着头,雪白的裙裾逶迤曳地,身姿婀娜,袅袅婷婷,一张小巧的瓜子脸清丽雪白。
好巧不巧,美丽的少女亦抬眼,望了眼走到半路的男子,目光中包含思念,紧紧交缠在一起,再难分开。
小顺子正小心翼翼在长廊里踱着步,眼风时不时往长廊那边扫去,见自家主子出来了,他立马迎了上去,低着头,生怕主子责罚他,声音细若蚊蝇:
“殿下,方才长廊上闪过一抹黑色的人影,奴才已经追出去了,只不过那人武功高强,奴才没有追到,只搜到了这个。”
小顺子边说边从袖口掏出什么,递给谢之聿。
谢知聿望了眼那物,那是个玉色香囊,香囊做工考究,外围细密缠绕着一圈圈金丝线,中心亦用金丝线绣了一个“夷”字。
小顺子望着香囊道:“殿下,此物件绣工精美,不像是出自寻常百姓,倒像是……”
谢知聿抬眼看他,蓦地开口,嗓音沉冷:“倒像是出自王宫贵胄。”
小顺子点了点头。
谢知聿黑眸一凛,眉眼暗沉几度,嗓音仿佛淬了冰:
“怕是蛮夷的细作,此刻已身在大乾皇宫。派人去查,孤要揪出此人,竟敢在孤眼皮子底下搞事!”
谢知聿不敢相信,若非今日两人气运好,怕是已经命丧黄泉了……
小顺子低着头,嗓音丝丝发颤,小心提议:
“殿下,此人心思缜密,而且他在暗我们在明。奴才倒以为,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们倒不如放松警惕,顺着他意,直到东窗事发,再一网打尽!”
谢知聿噤声,抬手捏捏眉心,神色转圜,才道:
“孤可以拿自己冒险,却不能拿她冒险,此事就此作罢,如果能查出就查,若是查不出切莫惹恼那人,这几日派人保护好舒姑娘。”
小顺子难以置信地凝视着谢知聿,心里咯噔一下,从何时起,原本英明神武的主子变得如此胆小怕事了?
小顺子被动接受:“是,殿下!”
谢知聿眉心微拧,又道:“孤此刻赴江南的行程,压缩为七曜(七天,一个星期)。”
小顺子眸中尽是担忧,无奈地扯扯唇角:“殿下,原本半月的行程压缩为七曜,奴才担心连夜赶路您身体会吃不消,况且此次出行任务很重。”
谢知聿眉尾下压,神色冷冽:“就按着孤说的,重新安排行程!”
谢知聿心里有些发毛,心口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索性一回宫就把勘探计划提前。
黄昏神武门
落日熔金,日薄西山,霞光绯红,透过碧檐金瓦,将巍峨的皇宫晕染。
十几辆繁贵富丽的马车停在神武门,浩浩荡荡。
车队中间是一辆金顶马车,谢之聿盘腿而坐,随着一声令下,朱红壮阔的神武门缓缓打开,十几辆马车依次驶出城门。
一如往常,舒窈结束试验已是深夜,她缓缓下楼,青稚已然坐在高头大马上等候她多时。
青稚看见不远处似仙似媚的女子,拎着裙裾,步履轻盈朝她走来,青稚双腿倏然夹紧马背,“吁”的一声,把马骑至她身旁。
青稚眸色深了深,眼底拉出抹意味深长,伸出手递给舒窈,爽朗开口:
“舒姑娘,请随臣上马!”
舒窈探出嫩白的葇荑拽紧她,双腿一跨,坐上了马。
青稚见她坐稳了,便从袖口掏出一卷白色宣纸,递给舒窈:
“这是殿下托付我转交给舒姑娘的。”
舒窈莹白的面靥一脸茫然,不禁问道:
“将军不是陛下派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