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然间,傅羡好本就浮沉的思绪更加的浑浊,她怔怔地接过影诀手中的行囊,半响都说不出话来。
“观祺已经在宫外等着姑娘,外头不像京中,四下有暗卫伴身。”影诀瞥了眼伫立于院中吩咐侍卫的背影,“陈曦身法乃是众暗卫中佼佼者,且行事果决利落,并不逊色于观祺,姑娘若是觉得可以,也可将她一同带上,与观祺互有照应。”
傅羡好循着他的目光看去,问:“她什么想法。”
“她被派来姑娘身边,就是姑娘的人了。”影诀收回目光,瞥见姑娘眼眸深处一闪而过的顾虑,沉默少顷,道:“属下曾私下问过她的想法,她是愿意的。”
闻言,傅羡好微微颔首。
“时候不早了。”影诀脚步轻旋,侧身让了路出来,“姑娘再不走,宫门就要落锁了。”
傅羡好嗯了声。
她微抬步伐,跨过门槛。
双脚皆踏出便殿时,她停下了脚步,回身看向跟在后头的影诀,道:“你跟他说,我在惜云阁等他。”
第84章第84章
按宁朝律法而言,皇后丧葬,京中百姓需素服二十一日,各式宴席及作乐场所停止百天。
最初的七日内,往里日喧闹的城南街道恰如过往的城西般寂静无声,就连过路的车马与行人都比往常少了近半成。
往日里人影憧憧的惜云阁实打实地闭门谢客了七日,而傅羡好在惜云阁待了七日。
闲着也是闲着,傅羡好便开始寻找落脚点,观祺和陈曦两人在一侧出谋划策,言说到一处便告知她那地的民生风土,听着听着,忽而对每一处都充满了向往。
第八日清晨,卧阁门扉叫人敲响。
打理着外衣的陈曦与妆镜前的观祺对视了眼,着意落轻了脚步声,不紧不慢地走到门扉前,问:“什么事?”
“大公子来了。”门外的小厮道。
昨夜未齐的礼数……
除了周公之礼,还能有什么礼。
羡好一时怔住了,羡羡刚才还抽走她的话本,板着脸说不行,现下却要拉着她做那事。
她脑子还没转过来,就踉踉跄跄被萧瑾承拉着去了挂着大红幔帐的拔步床边。
那拽着她的手白净修长,如玉石般,却格外有劲。
待他松了手,羡好才晃过神,瞪大一双乌眸看他:“现…现在吗?”
除了亲眷,萧瑾承平素很少和女子相处,对风月之事的了解也大都来源于书册。
虽说和羡好也不算熟悉,但她是他羡媒正娶的妻。
与妻子行周公之礼,敦睦夫妇之伦,天经地义。
于是他沉肃了眉眼:“嗯,现在。”
羡好的心也随着他这句肯定而狂跳起来。
她知道夫妻之间是要做这事的,但这未免太突然了些。
“那接下来要怎么做?”
她脑中虽有画面,可是该怎么开始呢。
萧瑾承瞥过她绯红的面颊,还有那慌张闪避的长睫,不知为何,喉头也发紧。
想着书中所写,他哑声吩咐:“你躺上床,平躺。”
羡好脑子都空白了,只记得姐姐说过“实在紧张,太子会教你”,于是乖乖脱了鞋,上了榻。
待平躺下来,她怯怯偏过脸:“我躺好了,然后呢?”
萧瑾承薄唇轻抿:“闭眼。”
羡好微诧,但见他神色肃正,还是闭上了眼。
只是她本来就紧张,闭上眼睛什么都看不见后,更紧张了。
她清晰听到她的心跳咚咚敲击着耳膜,须臾,又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