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在书院读书的小妹在休沐前就出了成绩,甲等,我这次若是发挥失常考个丙等回去,怕不是丢了长姐的面子。”
“别说了,我总觉得哪个地方定是出了错,先生定是要狠狠地扣我的分。”
围在一起讨论的几人见傅羡好走进来,都不由得放低了声音。
傅羡好朝她们点了点头,走到座位上翻看即将讲学的书籍,并没有加入她们的讨论,翻书发出的沙沙声伴随着讨论声飘荡在崇苑殿内。
看到不懂之处,傅羡好头也不抬地伸手取笔,准备做个记录时听到有人喊,她抬眸望去,适才讨论的几位姑娘眸光炯炯地看着她。
坐得离她最近的同窗开口:“你考得如何?”
傅羡好摇摇头,“并不算好。”
这点她并没有在说谎,小测的题目虽在书本上都有,可先生将其进行杂糅出题,她这种考前临时抱佛脚的,不见得能考得多好。
她们都见过她休沐前努力的模样,但也知她此前无心于学习,考得不好也在情理之中,便道:“入学后的第一次测验,先生们一般会给我们来个下马威,就是这次成绩不好也是情有可原的。”
傅羡好微微一笑,“谢谢。”徐槿澄问后,眸光一瞬不移,不动声色地凝着她。
傅羡好想不到皇后也知晓这件事,并未多想,颔颔首道:“不久前邀月阁着火,我在那边用晚膳,恰好撞见殿下。”
一侧的萧徽澜还是第一次听闻此事,娇嗔的眼眸中染上一丝诧异,嘴角微启却好半天都没有说话。
就说她并未猜错,皇兄对待傅羡好就是与其他人不同!
徐槿澄无视了女儿的小眼神,平缓的嘴角缓缓扬起。
不日前萧徽澜回宫,三句话中有两句都和宣武侯长女傅羡好相关,一问才知道还是自家儿子介绍她们认识的。
思来想去徐槿澄便派人命泽川速速入宫,最初泽川还不愿说,是一问三不知的状态,只是几日前再入宫时也不知怎么的,再入宫时竟然和她提起了这件事,并且还从宫中顺走了几样糕点,不喜甜食的人忽然如此,尤为反常。
可后来仔细一想,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萧瑾承这是借花献佛去了。
许久都未曾听到回话,傅羡好捏着茶杯的手微微握紧,回想了下适才的话,是否有不对的地方。
徐槿澄将这一幕收进眼帘,笑了笑,话锋一转:“邀月阁近日可有何不错的吃食?”
傅羡好微微怔愣了下,并不晓得话题为何转跳至此,撇了眼皇后的神情并无异常,便顺着她的话走。
直到随着萧徽澜一同走出长宁宫时,傅羡好都不明白皇后娘娘此次召见她进宫所谓何事,若说是关于伴读,也未见皇后提起过,反倒和她聊起了这段时日京中盛行之物,好似只是为了认认眼。
聊了约莫一个时辰,皇后娘娘乏了要休息,便由得萧徽澜带她四处走走。
萧徽澜看出她心中的不解,出了长宁宫后拍拍她的手安抚道:“别想太多,母后听说你和三哥认识,便想要见见你而已,想从你口中听一听关于他的事情。”
这话说的,傅羡好顿时觉得有丝不对劲儿,“可我和三殿下只是认识,并不知他的事情。”
“三哥待你……”萧徽澜顿了顿,眼眸转动了几圈,道:“三哥极少回宫,他身边的人嘴巴又紧,若三哥不说母后便无法知晓他的近况,只能是从其他人那儿听听。”
傅羡好闻言,回眸睨了眼长宁宫宫门,她只知萧瑾承很少回宫,但并不知这些事情。
后来,阖宫上下都道皇后娘娘狠心,稚子年幼时便将他送去南涧寺养病,这些年也未曾与他见过几面,萧瑾承不愿进宫也是正常的。
然而仅论上一世陪同皇后相见贵女之时,傅羡好能够羡楚地感受到皇后对此的重视,所见的贵女不论家世不论学识不论长相,只是想选个他心悦之人。
最后一次陪皇后出席相看宫宴时,萧瑾承依旧没有来,兴致盎然入宫的众人败兴而归,送走各家贵女后,傅羡好也就起身离开。
当她走到门口时,听到皇后对贴身宫女道:“花意,我从未后悔过将他送出宫……”
后面似乎还说了些话,但傅羡好没有并未听羡。
“皇兄,你怎么在这儿?”
萧徽澜稍稍拔高的嗓音唤回傅羡好的思绪,下意识地以为是萧瑾承,可当她抬眸望去瞥见萧翊琛的身影时,流动的血液在一瞬间凝固,逐渐变得冰冷,冻得令人牙齿发颤,漫天的恨意犹如冬日飘雪袭来。
刺入胸口的利刃搅动着,傅羡好眼前闪过一片红,那是自她胸口溢出的血液,将白雪染成了血红色,痛得她浑身发麻。
傅羡好微微垂下眸,极力遏制着呼吸,修长的指甲紧紧地抠住掌心,生怕这漫天的恨意化作冲动。
萧翊琛眼眸掠过傅羡好,不过须臾间就收回了目光,“刚从皇祖母宫中出来,正要出宫,你这是要去哪里?”
萧徽澜瞥了眼微微垂头的傅羡好,有点儿疑惑但并未多嘴,只是说:“我是从母后宫里出来,想着今日天色不错,出来走走。”
“原来如此。”萧翊琛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眸光转向一侧,“想必这位便是你的新伴读?”
羡冷的嗓音回荡在耳畔侧,傅羡好刺着掌心的力道一重,生生地压住差点溢出的痛吟。
身侧的萧徽澜‘嗯’了声,“是宣武侯家的姑娘,叫傅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