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才我与其交手未曾防备,才得以令其损坏禁咒。”
清胥叹惋,脸上带了自责,
“好在我施法稳住法阵,才未酿成大祸。
不过这禁咒唯有我能维持,往后一段时日,我便只能寸步不离此处。”
“冰蚕妖伤得不轻,应轻易无法逃出。为何……”觞泽眉心紧蹙,心中疑窦丛生。
猎妖壶能压制所困妖族灵力,他们虽在松城耽搁了几日,但负伤的小妖摆脱妖狱从清胥手下逃脱是绝无可能的。
当日冰蚕妖既已寻子离去,无缘由突然折返。何况那时他身中妖毒,即便有猎妖壶也根本不是其对手。
现下想来,冰蚕妖应是有备而来。
觞泽神情忧虑,目光落在清胥身上:“师父何以将机密全然告知弟子?”
话已至此,清胥抬眼看向觞泽身后流淌的水帘,将此举目的向他道出:
“当年祖师曾聚集八件圣物,借圣物之力加固妖狱,圣物灵力散尽后便流落人间各处。
眼下仅靠我一人不知能撑多久,还需得重集圣物,如此方能万无一失。
而这件事,只能你去做。”
话音落下,清胥的衣袖于空中轻拂,光芒随袖尾闪烁。
旋即,一张浅褐色的图卷缓缓展开。
“这羊皮卷上记载了八大圣物的名称、器样,且其中存有圣物之灵,可指引方位助你寻得圣物。
修烛姑娘身赋异能,她若能与你同去也好助你一臂之力。不过……”
提及修烛,清胥不禁多问了一句,
“近来师父听到门中生了许多闲言碎语。师父虽信任你,可还是想亲自问你一句。
你对修烛姑娘,当真动了情欲?”
面对清胥投来的审视,觞泽目光一滞,继而垂眸又行了礼:
“摒弃情欲,潜心修行,清心寡欲,博爱苍生。
师父的教诲弟子时刻铭记在心,决不会贪恋儿女私情。”
听得觞泽语中的坚决,清胥欣慰地点了点头,复又叹道:
“你是为师亲自栽培,又身为隐清门大弟子,应知我与师叔对你寄予厚望。
师父老了,往后隐清门,便要靠你了。”
“师父……”觞泽低声喃喃,这声师父饱含了不舍、忧心……
“去吧,天下苍生便要靠你们了。”
郑重的嘱托从头顶传来,理顺了杂乱的流水声,似一挑沉重的担子落在觞泽肩上。
觞泽往清胥身前迈近一步,双膝跪地,躬身叩首:
“弟子拜别二位师尊。”
清胥白眉紧皱,眸中亦有不舍。
他向觞泽伸出手,手掌在他耳畔停顿一瞬,最终在他肩上轻轻拍了拍。
觞泽裹好羊皮卷,转身从暗处走向水帘。愈往水帘走,光亮愈明。
瀑布外,晨曦初现,驱散一夜晦暗。
“师兄,此去千难万险,若遇修为高深的大妖,只怕他二人难以应对。”
望着觞泽远去的身影,巍谷难掩心中忧虑。
他转头与清胥相视,却见清胥神色淡然,脸上慢慢露出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