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王诗却趁着酒意无休无止地纠缠她。
她多次反抗,却还是被王诗抓住了可趁之机。
在王诗靠近她的时候,一股淡雅迷人的香气随风飘来,一股脑地钻进了她的鼻腔,又因这香味实属罕见好闻,薛嘉玉下意识多嗅了几下。
想到这里,薛嘉玉隐隐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她紧蹙眉头,接着向裴砚解释:“等我将王诗赶走,回到屋里,我便觉得脑袋有一些晕乎乎的,不到半个时辰,我就不知不觉地睡熟了过去。”
听了这么一大段,裴砚也开始疑惑起来,他曲起右手,手掌心搭在左手手肘处,左手手指则是捏着下巴,呈一副思考状。
“所以你的意思是凶手趁着你熟睡的时候,将剑偷偷放进了你的屋内?”
她猛地一点头,“没错,这件事情做得几乎滴水不漏,想必凶犯早早就计划好了。”
好歹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不论是真是假,裴砚都不可能不管不顾那些证据,就随便听信薛嘉玉的话重新假设案情,因此也并未全信她的话,旋即他问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
“可又有谁能够这么费尽心机害你和王诗?”
是啊,谁会这么费尽心思、冒着风险害他们呢?
薛嘉玉目前也没有想通,不过她忽地想起了一个被二人遗漏的点,“大人,香气!当时我一靠近他,就闻到了一股很独特的香味,不像是市面上那几款寻常的香味。兴许致使民女昏昏欲睡的就是那香味呢?”
“那为何王诗闻了那么久都还未昏昏欲睡呢?而且照你所说,他喝了那么多酒,不该比你更快产生反应吗?”
话刚一落地,金羽就把太医带过来了,“闻太医,快帮她上上药。”
闻太医素来有一别名,叫“大理寺专用太医”,因为来的次数过于频繁,他已经对这些被酷刑折磨得不成人样的囚犯司空见惯了。
他将衣袖和裤腿全都卷上去,看见那一条条触目惊心的伤痕,又抬眼看了眼面前这位一直咬牙忍痛的小娘子,还是不免心痛。
许是因为裴砚用刑更加阴狠毒辣,因而瞧见这些在旁人看来触目惊心的伤痕时,心中未有一丝波澜。
闻太医一边将那金疮药小心翼翼地涂在她的伤口上,一边语重心长地说:“小娘子,疼的话就吭一声吧。”
薛嘉玉无力地笑了下,“无碍,多谢太医。”
随即,她将视线投到一旁默不作声的裴砚身上,“裴少卿,民女刚才所言皆句句属实,绝无虚言。”
裴砚则出奇地走到她的身边蹲下,这下离得近了些,他方才留意到薛嘉玉的样貌,她生了一双桃花眼,可眸中不见温情,只见冷意,而且脸颊瘦削,嘴唇干裂,与长安的贵女们相比属实算不上好看。
他掀了掀眼皮,看向她的眼神中虽凉薄多一点,但是又与其他狱卒不同,没有嫌恶。
“薛娘子,你刚才所说未有半点证据可支撑,你让我拿什么相信你?”
这话倒是不假,若要让他相信自己并非真凶,还得再挖出点有利于自己的证据。
她敛了敛眉,眼珠子骨碌一转,心中登时有了个好主意。
“裴少卿,仵作可否进行过尸检了?”
裴砚对她问出这个问题感到有些惊奇,“尚未。”
既然如此,那她便可主动进行尸检,若是能在尸体上发现什么新线索,兴许就能摆脱嫌疑。
“少卿,实不相瞒,民女乃是一民间仵作,若是少卿能准许民女验尸,兴许就能从死者那里发现有利民女洗刷冤屈的线索,若是少卿不信任民女,可再请大理寺仵作进行勘验,若是结论并无二致,则可说明民女并非凶犯,毕竟没有哪个凶犯会如此努力寻找证明自己的证据。”
听到“仵作”二字的时候,裴砚眼底不禁掀起一阵波澜,“你一小娘子竟还会验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