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顺着向下。
谢明月的手指拂过李成绮散下的长发。
书房外忽有脚步声传来。
李成绮动作一停。
虽然他们两个都不是什么要颜面的人,但是在此种情况下,还是看见的人越少越好。
谢明月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鼓励一般。
李成绮狠狠瞪了他一眼。
“太傅可在里面?”那人停在门口,询问着立侍的宫人,声音晴朗明快,足以在深夜里让人精神一震。
这声音如此清晰,李成绮脊背不自觉地紧绷,被谢明月安抚似的揉了揉。
宫人轻声回答了什么,然而他们离门窗不够近,听得并不清楚。
谢明月低声道:“臣事先说过,不放任何人进来。”
在天子书房内,做这样的事情。
他们两个,李成绮不想面对现实一般地闭了下眼睛,片刻后才睁开,放在从前该被家中长辈吊到祠堂里打。
“还是说,您想要臣同他说完话,再过来?”谢侯柔声问。
李成绮真想现在就掐死他。
若是方才平时,李成绮已经呵斥他闭嘴了,只是今时不同往日,他没有开口,只抬眼,没什么威慑力地瞪了他一眼。
谢明月手指擦过李成绮红肿的唇瓣。
须臾之间,两人的位置瞬间倒转。
李成绮被压在架上,脸贴着文书。
一样柔软顺滑的东西从前圈住了他的口唇,却没有完全挡住,绸带被他咬在口中,使他合不上嘴,能出声,却也含含糊糊的。
“娘娘。”谢明月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李成绮只觉腰身发麻。
“小声些,”始作俑者将手指送入他无法合上的口中,“不要被旁人听见。”
李成绮站不稳。
谢明月一手环着他颤抖的腰,防止他滑下去。
背对着,李成绮看不见谢明月的神情。
原本苦涩发冷的药香在此时却浓烈得要人窒息。
“若是被陛下看见了娘娘此刻的样子,”吐息打在李成绮耳廓上,仿佛蛇在将猎物吞下之前最后逗弄一番,“陛下会如何?”
李成绮闷吭一声,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谢明月凑到他耳边,“你说,陛下看见了,会不会……”
未尽之言,李成绮已听不清了,谢明月望着他仿佛挣扎也无力一般的神情,低声唤了句:“陛下。”
他仿佛低声说了句,是臣逾越,请陛下降罪。
始作俑者竟还说得出这样恭谨的话,李成绮昏忙的神智也有点清晰,湿漉漉的手指抓住谢明月垂落的长发,竭力让自己说的清楚一些,他哑着嗓子道:“都说主辱臣死,”之后的话又听不清了,谢明月凑过去,只听见后一句,“孤要不要赐卿一死……”
李成绮猛地顿住,半晌才喘出气道:“以全臣节?”
他无力地靠在谢明月怀中,脖颈线条绷着,谢明月凑过去,在上面落下一吻,“陛下,已经在杀臣了。”
至丑时,云收雨歇。
李成绮半靠着谢明月,任由对方将他脸上的残妆擦去。
“化了那么久。”他低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