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懒洋洋地睁开眼,对那锦鲤无甚兴趣一般,不为所动地坐着。
锦鲤的胆子愈发大了,鱼尾在狐狸尖爪边扫过。
变故骤起。
百无聊赖的护卫即便紧紧地盯着,却还是没有看到狐狸是怎么出去的,只眼前白光闪过,狐狸倏地出去,又稳稳当当地踩在池边,口中含着那条鱼。
锦鲤拼命挣扎,修长的鱼尾拍打着狐狸的脸。
狐狸衔着鱼一跃而过,随意找个地方将锦鲤放下。
鱼渴水,纵然有欲滴落下,仍如杯水车薪一般,口无助地开着。
狐狸饶有兴味地看着这条大胆包天的鱼徒劳无功地挣扎,带着倒刺的舌头舔过鱼身上的春池水液,一滴也不剩,留下道道红痕,疼痛使鱼颤抖得愈发厉害,鱼尾欲弯起打狐狸凑过来的脸,却被一口咬住。
到了这种时候,它反而不着急将猎物一口吞下,而是慢条斯理地,折磨着,戏弄着。
“水……”
李成绮的声音哑得几乎听不清。
薄薄的眼皮因为留了太多的泪红肿着,唇角本就被咬坏了,现在更齿痕遍布,稍稍一蹭便满指艳红。
不全是谢明月所为,谢明月反而让李成绮咬他的手指,而非自己的嘴唇。
谢明月如此贴心,仿佛始作俑者并非他一般。
“陛下?”
温柔而低哑在李成绮耳边响起。
这声音勾起了李成绮之前极难以言说的回忆,他身体无意识地颤抖了下,偏过头去,仿佛在躲避谢明月似的。
谢明月却不依不饶,捏着他的下巴迫使他转过来看自己,“怎么了,成绮?”
温柔得,像是枷锁,将人牢牢禁锢在其中。
李成绮半阖着眼,已经没有力气落泪,他失了太多的水,唇角都是干涩的,更流不出泪。
“水。”他重复了一遍。
话音未落,但觉身上一空。
李成绮眼睛骤然睁大了,其中满满倒映着谢明月的影子。
谢明月怀着他的君主,轻声问道:“陛下怎么这样看臣?”
谢明月动作轻柔,但用力刁钻,李成绮挣脱不开,他越是挣脱,反而让自己的处境越发艰难。
谢明月将他扣在怀中,喘了口气,无可奈何道:“陛下,不要乱动。”
李成绮手指都无力,抬手时,手指竟在轻轻颤抖,他指腹上也有几个咬痕,颤颤地伸出手,想打在谢明月脸上,落到谢明月脸上时却轻得像微风拂过,连停在上面的力气都没有,随着谢明月抱他起身的动作滑到他肩上。
倒像是扶着一般。
谢明月在他耳边轻笑。
李成绮脊骨都发麻,如今却做不出反抗。
谢明月抱着他下床。
他伏在谢明月颈窝,哑着骂他:“混账。”
混账!
谢明月等得太久,任何一点时间都不愿意放过。
他为了让李成绮好受点,体贴地坐下。
脚能踩到地上比方才悬空好得多,然而少年人毕竟身量未长全,非要足弓起才能点地,颤得几乎止不住。
“混账东西,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