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戚不器那天差点把皇帝的龙尾砚砸了。
幸而他还知道先帝的东西砸一件少一件,硬是拿手接住了。
“那你知道,戚卿同孤说,长乐宫缺人气,因为长乐宫气盛而未央宫气衰,未央宫朝长乐宫借气,长此以往,长乐宫与未央宫的人气都不足。”
谢明月皱了下眉,戚不器愿意给人保媒拉纤的喜好这么多年都没改,他回忆了一番,道:“陛下先前仿佛同臣说过此事。”
这个先前,是指李昭还活着的时候。
李成绮嗯了一声,“他说了两次。”
区别在于,戚不器以为一次是对李昭说的,一次是对李愔说的,还觉得自己言辞找不出半点可反驳之处,然而面对听了两次的李成绮,就很是好笑了。
“上一次陛下说朝廷尽是用钱之处,大婚费时费力劳民伤财,况且您此刻没有娶妻之念,便搁置下来。”
“孤这一次说,让你住未央宫,弥补人气。”李成绮笑眯眯地接口。
谢明月心尖仿佛被人掐了一下似的酸麻,“想来,戚国公再不会同陛下提立后之事了。”
后颈上的痕迹李成绮碰不到,将药膏递给谢明月,意思很是明显。
谢明月放下文书,接过药。
和上次给谢澈的是同一种药。
谢明月垂了下眼睛,三指从广口瓶中挖出一些,扣在掌心中。
遇热之后的药颜色不似方才那样浓重,反而有些透明,缓缓地融化在谢明月手中,有点粘稠,却很润滑。
李成绮的头发挡在后面,小皇帝把长发往前一撩,垂头坐着,将脖颈露出来。
少年人颈部纤细,宛如鹤颈低垂。
二指沾上融化了的药,落到李成绮皮肤上。
药是冷的,谢明月手也是冷的,因为不是自己上药,李成绮虽然有准备,但还是被冰得僵了僵,整个人绷直一瞬,而后像是想起了身后的人是谁,才缓缓地放松下来。
皮肤细腻,又娇贵,轻轻一碰就能留下印子。
谢明月涂得仔细轻柔,全然看不出让李成绮受伤的始作俑者是他。
“亦非全然是不愿立后的托词。”手指在他皮肤上游走,李成绮突然开口,“孤亦想你居未央宫。”
谢明月的手指停在他的脖子上。
那里有一处泛红的印子,一看就是咬上去的。
“但孤转念一想,又觉得无需如此。”李成绮接上。
谢明月的拿开,又沾了些药,均匀地涂在李成绮的后颈上,他颔首,顺从道:“是。”
仿佛无论李成绮说什么诛心之言,谢明月都只会恭谨地回答他一声:是。
“未央宫与长乐宫相距太远,来往不方便,你住长乐宫住得也比未央宫习惯,”李成绮看不见谢明月的神情,却能猜中他心中所想,不动声色地补充,“历来皇后住未央宫的规矩,到孤这,不若改一改。”
作者有话说:
抱歉,胃疼和生理期双重debuff,上完一天课回来就睡着了,醒来已经很晚,不好意思才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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