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姜白芷早有准备,她将翠平手中的姜汤端来递给萧彦,“这是给你准备的,驱寒保暖,快点喝了。”
萧彦道了句多谢,然后端着碗一口喝了。
接着姜白芷又说道:“这里有我守着,丁贵手上有备好的干净衣服,你去偏房换上,顺便擦擦头发。”
姜白芷之举实在太过贴心,萧彦不好拒绝,便去换了衣服。
等他从偏房出来,萧夫人、秋葵,以及张管事和其妻张氏已经在正厅里了。
“我的儿啊。”张管事和张氏看到儿子被擒,顿时便没了力气,直接摊在了地上。
萧夫人几乎熬了一夜,此时耐心已然耗尽,她坐在上首,肃然地看着跪着的张升,质问道:“张升,如今人证物证俱在,杀害陈嬷嬷之事你还有什么可辩解的?”
张升又惊又惧,只得不断地磕头,讨饶道:“求夫人饶命,小的当时喝了点酒,又受丫鬟秋葵蛊惑,这才不小心伤了陈嬷嬷,事出有因,小的性情良善,绝非要故意杀人。”
事到如今,他还在狡辩,还在给秋葵泼脏水。
秋葵才不受他的指摘,她义正言辞道:“夫人明辨,张升如今仍在撒谎,他对陈嬷嬷痛下杀手之时,我曾屡次阻止于他,可他不仅不听,更是将我一把推到了假山上,随后又继续行凶,我腰后的伤就是最好的证明。”
昨夜是姜白芷施针救了秋葵,萧夫人便看向姜白芷求证,姜白芷点了点头,她确实在施针的之时,看到了秋葵腰后严重的淤青。
萧夫人复又看向张升,语气严厉而不容置疑,“张升,杀人一事如今已证据确凿、水落石出,你休要再满口狡辩。”
张管事见状,朝着萧夫人连连磕头,力气之大,额间顿时渗出血来。
他苦苦哀求道:“求夫人看在我一家老小,兢兢业业伺候了萧府十几年的份上,饶了我的儿吧,他是我张家唯一的血脉了,若是没有了他,我们张家就要断后了呀。”
“求夫人开恩。”张氏也跟着不断磕头,哭泣哀求。
呜咽之声在正厅回响,姜白芷皱起了眉头,杀人偿命,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
萧彦站在姜白芷的身旁,面无表情的看着张家三口,眸色泛着冷意。
萧夫人并非薄情之人,十几年来,张管事确实协助她和老爷将府中上下打理得仅仅有条,可这绝对不是他为了儿子便杀人灭口的理由。
她目光沉厉,透着威严,朝着张管事道:“张丁化,你出生流民,当年是老爷救了你并将你带你回府上,后来又因信任于你,提拔你做了府上的管事。可没想到你心肠歹毒至此,为了掩盖儿子的罪行,竟使唤王大强行杀人灭口之事。你如此作为,如何对得起老爷的信任,又如何对得起萧家的栽培。”
萧夫人掷地有声,张管事无法辩驳,只恳求道:“老奴有罪,求夫人饶了我儿张升吧,老奴愿担下所有的罪责,千刀万剐亦无怨言,只求夫人莫要将我儿送去官府。”
张升见父亲如此,悔不当初,抱着父亲哭了起来,张氏也跟着一起痛哭。
卯时至,衙门开门,隶兵点卯。
萧夫人目光在张家人身上扫过,然后毫不留情道:“来人啊,将他们送去府衙,交由衙门处理。”
张管事并非无知小儿,他常与城中的捕头打交道,按当朝历律,若致人身亡者,判斩刑;若伤而未死?,主犯绞刑,从犯杖一百流放三千里。
如此说来,若真的被送去了府衙,张管事和张升两人必死无疑,而王大强身为从犯,则受仗责一百流放三千里。
“求求夫人饶了我们吧。”张家三口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萧夫人不想再看到他们,带着姜白芷和萧彦走出正厅。
可才出了门口,便见到萧老爷风尘仆仆地从面前赶来。
“老爷。”萧夫人终于盼到丈夫回来了。
“姨父。”姜白芷欠身行礼。
然而萧老爷完全无视周遭之人,满身戾气地站在了萧彦面前,当众狠狠地打了他一巴掌,怒斥道:“不孝之子,你想把你祖母克死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