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痛,快放开我,你想干什么?我帮了你,你怎么恩将仇报?”
然而萧彦不仅没有放开她,反而更加用力地将人拉到自己面前,大手捏着她的脸颊,让她不得不抬头看着自己。
“为什么帮我?为什么要挡在我面前?为什么几次三番的维护我?”
萧彦的声音低沉醇厚,凝在姜白芷脸上的目光如炬。
因着光线较暗姜白芷看不清他的神情,可若仔细探寻,便能发现萧彦隐藏在眸光底下的轻微颤动。
若是以往萧彦这般问她,她一定会淡然地回答他:因为她是个医者,她不相信怪力乱神,也不信什么不祥谶言,她之所为,皆为义举,无关其他。
可如今,面对萧彦的沉声叩问,她如实地道出了自己的心声:“我可怜你、心疼你,所以见不得旁人这般欺你辱你。”
心疼他?从未有人对他说过这句话。
萧彦冷硬的心湖仿若被投下了一颗石子,平静的湖面荡起阵阵涟漪,湖底的水草开始生根发芽,嫩芽从涟漪处探出,小心翼翼地汲取着外面的阳光。
心跳如鼓,那是名为悸动的声音;心墙破裂,眸光中的黑暗逐渐被驱散;整颗心被温暖的阳光照得微微发烫。
萧彦粗粝的拇指在姜白芷嫩滑的脸上轻轻摩挲,姜白芷意识到他的动作之后,脸颊泛起红晕。
“你,你能不能先放开我?”
因着脸颊被捏着,腮边的肉嘟在了一起,所以姜白芷讲起话来有些粘连,听着倒像是在撒娇似的。
萧彦目光凝在了她的唇上,并没有轻易放开她,他以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仍继续问道:“为什么心疼我?”
他的气息随着问话,喷到了姜白芷的脸上,姜白芷的脸更加的红了。
太近了,两人的距离实在是太近了,姜白芷忍了又忍,终于还是伸手用力捶了萧彦胸口一下,恼怒道:“你放开我,不然休想知晓。”
萧彦看她恼了,不舍地放开了她,指腹上似乎还留有细腻的触感,萧彦背手在后,又反复摩挲了几下。
姜白芷揉了揉被捏得发疼的脸,不知道他今日为何这么大反应,她确实心疼他。
他身世这般凄惨,出生时娘亲大出血而死,三岁因谶言被送往旧宅,六岁被拐子拐走,从此以后流离失所,不知何处。
只要是个心怀良知的人,听到他悲惨的身世,自然会生出怜悯之情,更何况她身为医者,自当仁心爱众,所以她倘然地承认自己心疼他,才会三番四次的帮助他。
嗯,一定是这样的,姜白芷这般想着,便这么告诉了萧彦。
萧彦听完后,目光沉沉,神色不明地看着姜白芷。
他心底刚长出来的那株水草,忽而被大风催得摇曳起来,几欲歪倒,重新掉进湖底。
年轻的两人,皆未尝过情事,萧彦无人教导,分辨不清女子掩藏在言语之下的真心。姜白芷则总用仁爱那一套忽悠自己,殊不知她早已对萧彦不设防,任由对方肆意跨过男女之防,举止亲近。
或许未来的某天,有人会主动突破这道防线,展露出彼此的真心,可不管那是什么时候,绝对不是现在。
姜白芷方才对人们做出了承诺,势必要在两天内查明陈嬷嬷真正的死因,可单凭她自己的力量,恐行事艰难。
于是她眼神亮亮的看着萧彦,朝他发出邀请道:“陈嬷嬷之死实在是蹊跷,既然旁人因谶言要污蔑于你,你不如与我一起查明真相、探清事实,还自己一个清白名声?”
萧彦本不在乎劳模子名声,可不知为何,被姜白芷这般期待地看着,他却说不出任何拒绝的话。
“好,我答应你。”萧彦点头应道。
姜白芷高兴地上前抓住了他的袖子,神色坚定道:“我们一定会查明真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