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白芷疑惑,“他为何要叫你过来?”
丁贵如实道:“大公子对小的说,表小姐制药辛苦,叫小的今日不必在西院伺候,便将我派了过来。”
姜白芷还未说话,翠平在后面扑哧笑了一声,“你又不识草药,哪里用得着你帮忙呢?况且这院中内外自有人收拾,也不少你一个。”
丁贵被呛声,脸顿时白了,立在原地不知是该走还是该留,他现在回去的话,大公子一定会黑脸的吧
姜白芷见他表情惧怕,转头警告地看了翠平一看,翠平立即噤声。
“你想留下便就留下来吧,翠平你来安排。”姜白芷发话,丁贵便开心地继续留下扫院子了。
依照往常一般,姜白芷背着药箱去给萧老太太针灸理疗了。
从萧老太太处回来后,姜白芷便埋头于药案上,继续研制昨日未完成的金疮药。
她将十钱乳香、血竭、六十钱松香、五钱白及、六钱三七、半钱麝香、三钱小蓟等药材放入研钵中研磨,研极细末,然后滤去渣滓,待冷置一个时辰之后,再加入定量的马勃、石斛和熟地黄等药末,再次搅匀,然后加入几滴热猪油混合,凝结后便可成药。
此方虽然繁杂些,操作起来却不是很难,只是这用量配比却极为讲究,若是加多了,药性相冲,反伤了身体;若是加少了,效果不佳,不能止血祛淤。
如此忙碌了一整日,姜白芷终于赶在日落前将金创药研制好。
只是为了赶工,她全程未曾离开过药案,就连午饭都是命人送来,草草几口便算了事。
如今终于制成,姜白芷坐在椅子上伸了个懒腰,喜悦高呼道:“太好了!”
因着许久不曾说话,她的嗓子变得有些嘶哑,翠平心疼主子劳累了整整一日,连忙端来清茶,“您快些先喝杯茶,解解渴、润润喉咙吧。”
“我的好翠平,还是你心细。”姜白芷起身伸手接过瓷杯,打算一口饮下。
只是她今日坐得实在是太久了,站起来时忽然感到头昏眼花、腿脚发麻,茶杯拿不稳从手中滑落,摔在桌案上顿时碎裂开来。
“表小姐,小心。”翠平见状急忙上前要扶她。
然而头晕的姜白芷下意识地去扶桌案,手不小心压在了四散的碎瓷片上,掌心顿时被扎出血来。
“疼。”刺痛让姜白芷立即撤回手来,可伤口已然留下,血不断从上面渗出,滴落在桌案上。
翠平将她扶好坐下,然后捧着她的手,心疼不已,眼泪啪嗒啪嗒地往外掉。
“表小姐,疼不疼?都怪我,是我没伺候好您。”
院子里的丁贵听见动静,从外面走进屋内,见姜白芷受伤流血,神情慌乱道:“表小姐,您别怕,我马上禀告夫人,大夫很快就到了。”
丁贵比翠平还要咋呼,姜白芷只得冷静安抚道:“我就是大夫,何须再请大夫。好了好了,翠平别哭了,丁贵你把案上的碎瓷片打扫干净。我的手没事,就是被扎了一下出了点血,很快就会好的。”
翠平听罢乖乖地将眼泪擦掉,丁贵拿起鸡毛掸子将碎瓷片清理干净,然后拿抹布将茶渍拭去。
好在制好的金疮药已经装瓶,并未被茶水弄脏,否则今日的劳累忙碌便功亏一篑了。
这般想着,姜白芷看盯着金疮药的眼睛忽而亮了一下,她既然受了伤流了血,不正好用来试药吗,以身试药,最能知道药剂的效果。
“真是天助我也。”姜白芷愉悦地笑了起来。
翠平莫名地看着她,满脸不解,主子怎么受伤了还这么开心?
姜白芷唤翠平端盆清水来,洗净手上多余的血渍之后,将金创药倒在伤口处,然后再用干净的纱布缠绕手掌。
一番操作之后,姜白芷看着包扎好的手掌,心中欢喜。
翠平见她受伤之后便笑意盈盈,忍不住发问:“表小姐,您不会疼傻了吧?”
姜白芷伸出未受伤的手,轻敲一下翠平的额头,“少打趣我,明日我便能知道新药的效果如何了,自然开心。”
原来如此,翠平无奈叹息,可见主子这般沉迷制药,甚至不惜自身试药,不免又心疼又佩服。
日头完全落下了山,丁贵收拾好外面的草药后进屋告退,“表小姐,翠平姑娘,天色已晚,小的要回西院伺候了。”
姜白芷挥了挥手道:“去吧,我这里不缺人手,明日可不必再来。”
丁贵称是,转身离开。
待他回到西院后,萧彦询问他今日岁安居的情况,丁贵将姜白芷受伤试药的情况说了出来。
萧彦一惊,脸色骤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