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从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他的手被烫伤,所以直接跑来了岁安居。
翠平正在院子里摆弄昨日被雨淋湿的草药,侍从一进院子便先碰上翠平,翠平见他捂着手背模样很是难受,便带他进屋去见姜白芷。
“怎么了?”姜白芷正在准备针灸器具,这是她每日帮萧老太太理疗前必做之事。
侍从朝姜白芷恭敬地行了个礼,自我介绍道:“小的叫丁贵,是大公子院里伺候的,手方才被不小心烫伤了。”
说罢,他撩起袖子,露出被烫红的手背和手腕。
姜白芷让他坐下,仔细观察他的伤处,见手背虽然红肿,但并未破口,于是吩咐翠平:“端盆凉水来。”
翠平动作利落地端来一盆凉水,姜白芷对着丁贵道:“把手放进去消肿降温,伤处并未破口渗血,稍后我给你开些烫伤膏,按时敷用即可。”
“多谢表小姐。”丁贵听话地把手伸进盆里,手背上的刺痛瞬间被凉水冲淡。
翠平上下打量着他,见他身上的粥水痕迹太过明显,不由调侃道:“可是伺候主子分心,这才打落了热粥?”
“嗯。”丁贵懊悔地点了点了头,想到萧彦,懊悔的神色又变为惧怕。
那驱鬼符乃出自姜白芷之手,不知可否再求得一张?
这般想着,丁贵试探地问道:“表小姐,金佛寺的驱鬼符还有吗?我···我的那张符纸方才被大公子撕毁了。”
姜白芷惊诧,不可置信地看着丁贵,问道:“发生了何事?”
丁贵一五一十地交代了缘由,姜白芷听后,沉吟了许久。
这驱鬼符本意是安抚府中众人、消除谶言的,可依丁贵所言,萧彦如此生气,恐怕是误会了她的初衷。
随后,姜白芷重新给了丁贵一张驱鬼符,并嘱咐他定时涂烫伤膏,丁贵谢过,领着东西离开。
丁贵走后,姜白芷按时去给萧老太太把脉针灸,只是今日的她格外心神不宁,施针时差点寻错了穴位。
回到岁安居,姜白芷想了又想,决定还是要去寻萧彦,与他解释一番。
她从漆盒里拿出一张全新的驱鬼符,装进荷包里,然后对院子里摆弄草药的翠平道:“我出去一趟,很快便回。”
翠平回了声好,目送姜白芷走远。
萧彦住的地方在府邸的最西处,十分偏僻,姜白芷踏进院子里的时候,率先看到的便是满地的枫叶。
枯黄的枫叶安静地落在地上,铺满一层,寂寥无声,如此荒凉的院落,一如萧彦在府中的待遇,人人畏惧而避之。
姜白芷避开落叶,踩在石板上,一步步走向敞开的屋门。
站在门口,她先是抬眼往屋里探了探,并未看到人后,伸手在门上敲了敲,试探问道:“有人在吗?”
没有人回答,难道萧彦出府去了?这般想着,姜白芷又往门上敲了敲,这次敲得更大声,希望能引起屋内之人的注意。
然而只顾着关注屋内情况的姜白芷,并未发现在她的身后,那颗高大的枫树上,一个玄衣男子从树下轻巧地落了下来。
其实从姜白芷靠近院子的时候,萧彦就注意到她了,不过他此刻正在苦想着刺杀计划,所以并不打算理会她。
只是没想到她径直地往院子里走来,还自顾自地敲门,带着等不到回应就不走的态势,叫他不得不出现。
萧彦走到姜白芷的身后,声音听起来一如既往的淡漠,“你有何事?”
姜白芷被身后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她转过头来惊讶地看着萧彦,“你,你怎么在这里?”
满地的落叶,他走路怎么悄无声息地?
萧彦沉吟不语,他站在姜白芷面前,面无表情地垂眸看着她。
他长得很高,姜白芷只到他的下颌处,他站直时能挡住她面前全部的阳光,叫她整个人站在他的影子里。
“寻我何事?”萧彦再次问道。
他的声音听起来有被打扰的不耐烦,姜白芷想起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十分有礼数地朝着萧彦行了个万福礼,“见过大公子。”
萧彦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只意味不明地凝着她,气势冷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