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陈掌柜携其二子入主殿后直奔神像下首的供桌,却因着双生子立于供桌正前方,故而江鹤眠等人未能瞧清机关所在。
可容氏以超绝的机关术名闻天下,容家这对儿女更是其间佼佼者,是以粗看两眼便立时找出了其所在。
陆知月见此旋即便欲开此机关,却被江鹤眠拦下,“机关处有灵力波动,下首怕是有结界,需持路引方可入其间,若莽然前去恐会打草惊蛇,还需从长计议。”
言罢,一行人决意先回住处商议一番再行后事。
然甫一走至长街之上,便立时有三两行人辨识出了他们的身份。
“他们是容家人!”
“对!那日堂审嫌犯之时,他们也在堂下听审。”
“前几日酒楼之中我也见他们同那嫌犯一道,还要了个雅间。那时我便留意到了,还寻思着这是何处来的郎君同姑娘,瞧着便很不俗。”
“要我说,他们合族都该死!要不是他们制造出这么多攻城利器,我大靖何来如此多战事!”
“说得不错!大靖连年征战不休,而今更是益发苛捐赋税,还给不给我们活路了!”
此言一出,愈来愈多的百姓围拢过来,纷纷唾骂容氏一族,便是连县衙都惊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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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至别院后,瞧着面色凝重的容与同容衍,陆知月灵机一动道:“不若吾等将计就计如何?”
见兄妹二人同时抬眸望过来,陆知月旋即续言道:“便就借着方才那个契机,你们二者择其一,装病!过两日另外一人便可四处前去求医问药,说不定能有所得。”
“可短短两三日之间便病得要四处寻医救命,恐难以令人信服。”容衍闻言沉声道。
“一时急火攻心吐个血也是有的,况这病来如山倒,哪能防得住!”
“也罢,那便让与与装病,我去求药。”容衍思量一番尔后道。
“你装,我去。”容与立时驳道。
“与与。。。。。。”
不待容衍说完,容与便打断了他,“若真得缘前去见那老神仙,想必得再去一趟鬼市。而今我有媸?相伴,入鬼市会较哥哥孤身前往更安全些。”
“可。。。。。。哥哥还是不放心,这太危险了。”容衍蹙眉道。
“我同哥哥允诺,若遇到危险,必先保全自身。”
“我随与与同去,放心。”江鹤眠见此出声道。
“既如此,万望照顾好她,江兄。”容衍言罢躬身朝着江鹤眠揖了一礼。
江鹤眠旋即还礼。
尔后一日光景,江鹤眠同带着帷帽的容与外出打听了几遭方理清这两年间的几许相似事件,并于第三日始按计行事。
那日天光将将亮容与便出门了。
她将城中各个医馆都求了一遍,因着前日城隍庙前一事早已激起群愤,故而并无医馆肯前去一看亦或为她开个药方。
兀自失魂落魄地走在街上,将将途径一个巷口时,容与陡然闻得有个熟悉的嗓音轻唤了声容姑娘。
迅即抬眸望去,但见一年逾四十,身着霁蓝长衫、银冠束发的男子上前同她道:“容姑娘,我方才路过医馆,好似听闻你同掌柜道容郎君病重,不知情况如何?”
再开口之时容与便已识出,这分明是那夜戴着鬼面罩前去鬼市的二人之一,只现下暂不明其来意,只得静观其变。
见容与不做声,那人忙解释道:“容姑娘莫惊,早年间我经营木材生意时曾随伙计们一道入山寻木,不想一日竟在山中遭山匪袭击,万幸容氏族人恰经此处救了我等一命,救命之恩尚未相报,而今姑娘同郎君逢难让我遇上了,岂有不顾的道理?”
容与闻言隐觉怕是能从此人手中得到些有用的线索,便蹙眉作忧惶状道:“前日吾等前去城隍庙为族妹一事祈愿,不想出来时为人所识,他们道了些。。。。。。不甚入耳之言,兄长闻得后郁结在心,将将回至住处便呕血晕厥,遣人去请了大夫,大夫瞧过说无碍,只煎了服药让他服下。可兄长服完药至今仍未醒来,今晨见他出气似较进气多了,便急着去医馆再请大夫前去瞧瞧,哪知。。。。。。”
“这研制征伐之器乃是王命,与容氏何干!姑娘同郎君莫要把那些话放在心上。眼下大夫怕是指望不上了,姑娘若肯信我,我这儿有枚路引,姑娘带上它再去趟城隍庙。到了那儿以后直入主殿,供桌上左旁侧有只供碗,姑娘将这枚路引嵌入碗底再轻轻朝右侧转动碗身便能立时打开机关,姑娘顺着神像后方开启的那道暗门往下走便能见到老神仙了。不瞒你说,我前几日方亲历过,真能救命!”
果需路引。
容与闻此忙躬身虔敬揖了一礼,尔后接过了那枚路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