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刚刚还厮杀怒吼声震天响的云海列车上,陷入了安宁的静止。
所有玩家都回到了包厢车厢,餐厅车厢里也空无一人。
但本该彻底回归安静的吧台车厢里,却出乎意料的有人存在。
池旒双腿交叠,坐在沙发中不紧不慢翻看着手中的杂志,眉眼平静。
那些死亡时狰狞绝望的面孔,无法激起她一丝一毫的情绪。
惧怕也是需要同理心的。
池旒从一开始就被人类社会排挤,认清了自己的怪物本质,从未将自己当做人类,又怎会与那些死亡的乘客共情?
“唉,这杂志落在您手里,算是一点都没有发挥出它本来的作用。”
夸张的叹息声从池旒对面的沙发上传来。
列车长坐在池旒对面,颜色鲜艳外套和制服自然搭在身侧,而他伸手撑着下颔,百无聊赖般看着池旒。
比起面对池翊音时的惧怕和哀怨,列车长在池旒身边就像是路过的流浪猫,亲昵的试图表达自己的善意,咪咪叫着想要引起注意。
他看起来如此放松,没有任何戒备,好像池旒不是试图杀死黎司君,颠覆整个游戏场和世界的存在,而是没有任何威胁的同伴。
“我还以为您会立刻去找世界意识算账,没想到您竟然会在这里。”
列车长歪了歪头,笑着问:“是因为池翊音大魔……池先生吗?”
“您是在担心他会受到伤害吗?”
池旒抬了抬眼睫,看向列车长的一眼冷漠没有温度,不带有任何感情,完全不像是列车长猜测的那样。
但列车长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想来也是。
池旒这样的狠人,为了摆脱世界意识甚至敢杀了她自己,就连黎司君都被震撼而留下了深刻印象。能做出这种事的人,怎么可能会无谓的担心其他人?
再说,那可是池翊音,敢用神明威胁可爱系统的家伙……啧。
担心?
还是担心一下池翊音身边的人吧。
列车长撇了撇嘴,想起池翊音就心有戚戚。
它大概在成为系统之前杀了全世界所有姓池的,所以才在被创造出来管理游戏场之后,被这对母子先后打击压迫。
更要命的是……它的顶头上司!反水!背叛了阵营!
投靠向了池翊音!!!
它不由得在心中无声叹气。
做下属到这个份上的,大概也只有它了吧——连上司都跟着对家跑了,只留下它一个还在苦苦支撑,简直是最佳下属模范代表。
列车长出神的时候,池旒却侧了侧耳朵,仿佛听到了什么。
片刻,她慢慢弯起唇角,声线冰冷磁性:“何须去费心找世界意识的藏身处?它自己,自然会向被它看中的傀儡靠拢。”
列车长一惊,赶忙也跟着池旒向某个方向看去。
他愣了好久,然后竟然笑了起来,和池旒是同样的反应。
“没想到,真是没想到……世界意识竟然做到了这种地步吗?”
列车长不由得感慨:“看来您和池先生,真的把它逼急了,让它有了危机感。”
“作为至高存在而一向不亲自露面,只委托应急管理系统处理一切的世界意识,竟然亲自前来,甚至插手到了玩家之间。”
列车长冷笑:“真是难得一见的景色啊。”
曾经被世界意识压制而不得不低头的屈辱,还残留在他的数据库里,让他耿耿于怀。
现在看到世界意识被逼到这种份上,只会让他觉得畅快。
——即便世界意识做出这种举动,代表着的很可能是能够弑神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