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及就住在曹若愚隔壁,和施未一个院子。他伤得极重,带回来的时候就只剩一口气,堪堪吊在那儿。文恪判断他是与人打斗后,从山顶坠落,被坍塌的石块倾轧,五脏六腑移了位,因而十分难治。但在回来的第三天,傅及竟凭着惊人的意念,从昏迷中苏醒,只不过很快又昏了过去。由此,曹若愚便每天坚持跟他说话,给他喂药喂饭,傅及的情况一日好过一日,等到了今天,已经能撑着坐起来了。文恪这种见惯了生离死别的性子,每每见到,都难免心生感动。
曹若愚推门进去的时候,傅及正在给躺在他腿上的黑猫顺毛。这只黑猫的情况要稍微好些,救回来没几天就能下地走动。只是最开始,不知道是不是认生,见到送饭的曹若愚就咬,还好年轻人躲得快,没破相,就是手背上多了好些抓痕。文恪撞见后,拎着这只黑猫的后颈皮,打了好几顿屁股,总算给他驯服了。现在的小黑猫算不上温顺,却也不敢造次。许是与傅及有着共同闯过阎王殿的经历,因此也没有对这人利爪相向。
曹若愚见状,端着药碗走到床边,单手抱起那只黑猫:“你先去一边玩,我给师兄换个药。”
那只黑猫睁着双鎏金色的眼瞳,满是戒备地盯着他,曹若愚也不介意,将它放到地上后,就动手拆开傅及身上的夹板和绷带。那只黑猫不知怎地,又一跃而上,跳到了傅及腿上。
曹若愚蹙眉,想把它赶下去,傅及笑笑:“不碍事。”
“我怕它挠你。”曹若愚嘟囔着,又跟这只小畜生互相瞪眼,“早知道就不把你捡回来了,成天只知道添乱。”
“可能是受了惊吓吧,没关系的。”傅及也不清楚这只黑猫的来历,只是醒后听曹若愚说,它和自己埋在了一块,想是山顶石块砸下来,殃及了这个小可怜,心中多有些愧疚,因此纵容了些。
他伸手摸了摸这只黑猫毛茸茸的脑袋,对方很是受用,微微眯起了眼睛。曹若愚便不好再说些什么,利落地给他擦干净身子,涂上新的药糊糊。傅及身上没几处好骨头,庆幸的是两条胳膊还能稍微活动下,端得动饭碗。曹若愚明白,虽然二师兄什么都不说,但心底一定特别难过。所以换药的时候,他也跟着很沉默。
“刚刚发生什么事了吗?我听见你在喊文长老。”傅及轻声问着,那只黑猫又挨了过来,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拂过他右手上结疤的伤口。
傅及左手搭在了上边,捂住了那几乎割断整个掌面的疤痕,黑猫倏地停下动作,动也不动地盯着他。
曹若愚没空搭理这个小东西,应着他师兄的话:“刚刚我在屋里看到一团白花花的东西,以为是鬼,就吓到了。”
“白花花的东西?”
“嗯。”曹若愚望着渐渐愈合的皮肉,还有新上的黑褐色药糊,心里百般不是滋味,“可是文长老说没有不干净的东西,应该是我看错了。”
傅及思忖片刻,道:“你眼神一直都很好,不应该看错的。说不定是文长老去的时候,那东西就藏起来了,所以没有被发现。”
曹若愚没有立刻回话,而是将夹板重新给他固定好,给他套上衣服,才嘀咕着:“二师兄,其实我真得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这里的,可是,我又担心惹到了它,我们都会有危险。你想啊,连文长老都没有发现它,那,那东西得有多厉害啊?”
他说着,床上那只猫忽然就往傅及怀里钻,拿脑袋拱着这人的腰,傅及以为它也怕,就轻轻拍着它的背,以示安抚。
傅及说道:“那除了白花花一团,你还看见了什么?”
“什么都没有看见。”曹若愚摇摇头,傅及看了看,视线落到了对方背着的剑袋上。他醒来之后,曹若愚就向他解释了来龙去脉,所以自然而然,也和文恪想到了一块去。
“会不会是破夜剑身上染了阴气?”傅及问着,忽然神色一敛,就刚刚那瞬间,他好像看见剑袋上方冒出一缕若有若无的白烟。
曹若愚见他神色不对,心下一紧,用口型问道:“我,我背后有东西吗?”
傅及示意他将剑袋解下:“从前师父教过我显形之法,我试试看。”
“会不会惊动它啊,二师兄?”曹若愚有些紧张,傅及却道:“如果它早有危害,何必等到现在呢?我猜应该不是凶灵。”
曹若愚转念一想,也有几分道理,就依他的话照做了。哪知道,那只小黑猫又去折腾剑袋,似乎不愿意这个东西靠近,曹若愚狐疑万分:“这只猫,和我们的剑有仇啊?”
“听说小动物对鬼怪阴物都比较敏感。”
“我家那边还说黑猫不吉利呢。”
曹若愚嫌弃这只黑猫闹腾,拎起它的后颈皮,板着张脸训斥道,“你这么闹,万一挠到-->>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