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骁汇报说她十二年练剑,从未有一日懈怠。
边无垠沉默地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腕,给她示意她手上两处茧,“落雪是一个舞姬,毫无功夫的舞姬。”
魏溪龄抽回了手,背在身后,“那我藏好剑不就行了。”
“你如今的饮食起居由宫婢伺候,你能藏哪里去?”
“我不用她们伺候。”
“你现在是落雪,”边无垠垂眸看着她,“孤被你的美色所惑,不顾旁人取笑将你抢入了宫,要给你天底下最好的还来不及呢,怎容你受一点委屈?”
“宋嬷嬷曾伺候母后,她不至于会背叛孤,不过人心难测,你若再任性,只会害死她们。”
边无垠无比平静说着这些话,魏溪龄心有不甘,“可……”
“你可识字?”
边无垠已绕过她走到书桌后,将桌角上一份宣纸展开,再次问了她这个问题。
魏溪龄不答,直接走到他身旁,低头看去。
纸上密密麻麻全是人名及对应的身份,而所有人都与张疏怀或密或疏的关系,或是亲属,或是下属,更甚至是敌对的关系,都一一清晰的标注。
魏溪龄一个个仔细看过去,才惊诧自己蹲守了张疏怀这许久,竟然只是在边边角角打转。
“这仅仅是目前查到的,”边无垠将另一卷宣纸放在一旁,“这还有更为详细的资料。”
“你怎么现在才给我看!”魏溪龄抬眸怒瞪他。
明明此前就说的好合作,他却只是对她避而不见,用什么“美人计”糊弄她!
“今时不同往日。”
她的控诉,就被他这般轻轻一句打发了。
“有什么不同?”
魏溪龄定定地看着他,他也看着她,沉默了会才说道,“此前孤并不信你。”
她愣了愣,想通了其中原由,心中怨气散得干净,试探道:“那现在相信我了?”
他微微蹙眉,看着她,也不说话。
魏溪龄不理会他,转过身。
“既然还是不相信我,那你还敢给我看这些?”
虽装作不在意的调侃,但她立马翻看桌上的资料,一个劲的努力记住,生怕他待会又收了回去。
没想才看了半页纸,就见他伸出手来,他没有夺过她手上的宣纸,只是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腕,带着她朝他转身而去。
“溪龄。”
边无垠满眼看着她,轻轻唤她的名字,明明是极为普通的两个字,经过他的口,却无端唤出了一种亲昵感。
师父和师兄也这般唤她,可为何,独独他唤时,她就生出这股怪异感。
她突然就后悔起来,当时不该担心他调查她的身份,而选择隐瞒自己的姓氏。
她欲抽出手,才微微一动,反被他拉扯得更近。
“若张疏怀是江湖中人,你的剑定能杀了他,可他是朝堂之人,你需要孤相助,这才来寻孤的,不是吗?”
她并不否认。
边无垠一眼不错看着她,一字一句道:“而你又可曾信过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