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江,你这是干啥?要是砸伤人咋办?”程相良也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就是质问。
“干啥?你们兄弟干啥我就干啥。咋,我家老头子不在了,随便几个憨娃子都能在他门前逞威风?”
“程大江!”程相良脸色难看,程大江这话太不中听。
“我站在这里呢,你动他一下试试,真当程仓里是你家的一言堂了。”程大江看向程相辰,寸步不让。收回眼神的瞬间还恨铁不成钢的瞥了程涛一眼,这瓜娃子弱的跟小菜鸡似的,一下就让人治服了,丢人不?
瓜娃子没觉得丢人,甚至程大江看过来的时候还记得回个笑容,然后就被深深嫌弃了。
程涛也不在乎——
程大江是他哥,同父异母的那种。
说起来这也是时代的眼泪。
他们这一支往上数几代都是独苗单传,因此原身爹程青松不到十岁,家里就给他养了童养媳。
社会动荡不安的时代,变故随时可以发生。程青松接受新式教育,开始反抗包办婚姻,和家里产生激烈矛盾。
家里老人认死理,强迫他和童养媳圆房留根。
事后,程青松愤怒离家,前面是不想妥协,后来是机缘巧合参了军,投身报国事业,根本无暇儿女情长。此后二十年,他都杳无音信。
后来家里老人去世,所有东西都留给了长孙程大江。
建国后第二年,时局刚刚稳定,程大江竟然回家来了,连同还有妻子和两个闺女。
梁子就是这么结下的。
记忆中,他是怕这个大哥的。
程涛却不怕,他知道对方没有看上去那么不在乎原身这个兄弟,要不然他刚刚也不会把程小墩交给李盼弟,让她抱回家。
程相辰知道现在动不了程涛了,一把把程涛甩开,自己站了起来。
程涛不察,差点仰倒在地上,幸亏被人扶了一把。
他稳住身体,开始大口喘气。
“你们这是干啥,仗势欺人?要我说三狗子这话问的对,大队长确实得说说传伟干啥去了。孟晓琴无情,她那个奸夫也不是啥好人,这样的人都该送去劳改,要是咱们大队的,更不能姑息。”
花大娘站了出来,庆嫂跟着附和。
“是啊,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咱们现在也不给谁扣帽子,就是问问,有些人就激动的不行,要说这心里没鬼,谁信?”
“徐美凤,你别满嘴喷粪!”高月兰气的不行,直接扑了上去。
庆嫂也不是吃素的,一把把高月兰推出老远,“我说句公道话,你就撑不住了?先前我还觉得三狗子乱说,现在咋看咋像这么回事。不是吧,他扒灰扒拉到婶子身上了?果然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有其母必有其子,你们娘俩儿都不是啥好玩意儿。”
庆嫂,本名徐美凤,和高月兰一样,都是高家村的姑娘,俩人从小就不和。
别人怕高月兰撒泼,她却不怕,那话“突突突”往外说,堵都堵不住。
高月兰此时正敏感,生怕别人信了庆嫂的话,几乎立刻反驳:“徐美凤你那张嘴是泡在粪坑里了吧,这么臭。告诉你我儿子是去工农兵大学上学去了,和那劳什子知青没有任何关系。”
现场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静得可怕。
程涛刚想张嘴说什么,听到这话也咽了回去。
啧!高月兰这是嫌自家麻烦还不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