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宴现场,大厅顶上缀着淡粉、浅白的气球,挂在墙壁上的鲜花颜色鲜艳、香味扑鼻。宾客来访登记处坐着黎家人,与来客们热络打招呼,丁眠在来客本上签了个名,最后一笔勾起,登记处的黎家人就好奇地问了她一句:
“丁小姐,这位是你今天的男伴吗?”
丁眠的目光落在这个黎家人身上,她嘴角弯了一下,“嗯,是的。”
婚宴来访登记处基本都是安排着新郎、新娘两家人的亲属,好分辨宾客属于哪边的人脉关系。她应答完,多问了一句:“要不要写他的名字?”
黎家人还没说什么,一旁新娘的亲属就摆了摆手,笑说:“想写也行,不写也没事。”
丁眠就心安理得地不写了,她朝这两位颔首示意,揽着自己的臂弯走进婚宴现场。
直到那对佳人背影远去,登记处的这位黎家人给堂兄发消息:
“哥,我看黎蔡主意打错了,今天丁小姐可是带了个好帅的男伴来,”黎家人口多,各个子辈间因资源分配而生过龃龉,所谓豪门勾心斗角,各自成了几个小团体,“他今天还打扮了快两小时!”
强调着另一个堂兄花费了多久时间让自己变得光鲜亮丽,年轻人颇为幸灾乐祸:
“我开始期待黎蔡看到丁小姐和她的男伴后的那张脸了。”
……
黎深收到黎家和他关系不错的某个堂弟的消息,他人坐在台下,失笑半晌,顺着婚礼现场入口的方向看去。
婚礼现场的布局合理,从宾客登记处走到现场仅需要一分钟,除非是这短途中人群杂乱,拖延后来人到场的时间。
他心中估算着,数着一二,很快,熟悉的漂亮女郎出现在他的视野中。
黎深的注意力没有死锁在丁眠身上——他早就知道她好看,更别说今天穿了一身优雅、柔软的丝绸裙装,室内开了暖气,温暖如春,不必担心着凉。他的注意力落在她揽着臂弯,并肩而行的年轻人身上。
原以为会是他事后查过资料的“林子夭”或“天澜”,谁能料到,这一瞅,一看,黎深呆愣住了。
他心中大惊:不是,这人又是谁?他怎么没听说过?
已经有人领着丁眠向黎深的这一桌走来,显然是婚宴团队人员提前做好功课,知道丁眠和黎深是老同学,坐一桌吃饭聊天比和其他人要舒适惬意。
她客气礼貌地朝对方谢过,款款坐在黎深一旁的位置。
婚宴圆桌,如今宾客未齐,黎深这一桌也就零散坐了四位。加上丁眠和“王昇”,这10人桌才算半满。
桌上的人,除黎深外,和丁眠的交情都属泛泛之交。
她坐下时,身边那一位年轻英俊的男人也坐下了。
黎深的错愕迅速掩饰,他清嗓两声,低声道:“介绍一下?”
丁眠三言两语、轻描淡写地给黎深介绍了身旁的男伴。
黎深悄悄将“王昇”的信息记下来了。
他深吸一口气,这回趁着距离近,更是光明正大地开始打量她的男伴。
单眼皮,鼻梁高,面部轮廓英俊,皮肤略黑,总的来说,长相、身材都属于男性中极其优秀的那一挂。
他们落座后,黎深这才注意到,王昇的另一只手臂上还搭了一件缀着羊绒的女士外套,一看就是丁眠的。
室内暖气开得猛,越靠近墙壁、暖气管道的方位就越是热,眼下,丁眠就热起来。
右侧同桌的一位女性宾客笑着问了他的姓名,八卦地问他和丁眠的关系:
“你和丁眠关系不浅吧?”这是很迂回的问法,圈内人关系不那么熟稔,又讲点体面的,都不会直白就上嘴问“你俩是不是男女友关系”。
一桌满打满算六号人。
女客这么一问,四个人都竖起耳朵来听。
——无他,身边从来没有过什么固定男伴的丁眠陡然带了个年轻人在身边,实在叫人稀奇。
她生得好,家财万贯,赚钱能力一流,不知道是多少破落户、只懂吃喝玩乐富二代眼中的“香饽饽”。但凡能找个这样的老婆,他们恐怕是乐的找不到北。
黎深观察着丁眠、王昇。
王昇,这个年轻人和丁眠一样嫌热,几分钟前刚把衬衫袖子给挽了起来,露出了修长健壮、线条优美的手臂,他正伸手给丁眠掰桌上的红酒瓶盖——没动工具,轻巧一捏,手臂青筋浮起,木塞砰的一下落在手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