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被吻到指尖,就像被吻到翅膀上才生的那一根羽毛,听起来不算多过分,实则是身体上很敏感的一部分。
小长明鸟缩回了手,揣进猫的肚皮绒毛里,歪头看着谢长明,很严肃地皱着眉,似乎是在质问这个人怎么这样,又在谢长明坦然的目光中败下阵来,慢慢伸出手,递到他面前。
又被亲了掌心。
这个人!
……怎么能舔?
下次再也不伸了。
不知道是多少次将小长明鸟惹恼了后,在他不理会自己时,谢长明终于讲出正事:“石犀那边的事,我须得出门几趟。”
盛流玉怔了怔:“怎么还要几趟?”
谢长明将他抱得更紧了些:“地方都不远,我去完一个,就回来一次。你在这等着我,好不好?”
盛流玉大约是想说不好的。
谢长明看着他,理了理他脸侧的长发,语气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你要是小鸟就好了,小小的一只,关在笼子里,无论去哪,随手就能带出门。”
谢长明是真的这么想的,从前也那么做过。
谢小七是个废物点心,很不能干,它只是谢六养的一只灰扑扑的小鸟,没有别的身份,和饲主之间永远没有秘密。盛流玉却不同,他是神鸟,身份高贵,身世成谜,有很多不能说的秘密,很多会伤害到他的事。谢长明很想时时刻刻护着他,陪在他身边,又怕他会知道那些伤害他的秘密。
盛流玉好像没当真,他仰着头,衣服微微敞开,脖子绷得很紧,有一段很漂亮的弧,近乎透明的皮肤下有青灰的筋脉,那么细瘦,那么脆弱。
他用那种很无所谓,有点挑衅的语气问:“真的吗?到时候啄你。”
谢长明移开目光,他掀开薄被,握住盛流玉的脚踝。手一圈便能握住,细成这样,上面松松地挂着他送的珠子,由谢长明的白骨、鲜血为护盾和燃料,保护着盛流玉的半截长发,这么一个污秽的隐秘法术,还要用翡翠宝石装点成能见人的样子,再送给盛流玉当礼物。
但密宗法术便是如此,无论什么伤,都可以为这个人挡下,转移到白骨和鲜血的主人身上,似乎也不用太过担心。
谢长明笑了笑,很认真道:“嗯,到时候就拴这只脚在笼子上。”
他讨厌所有意料之外的事,如果不能完全掌控,不如直接放弃。
但盛流玉是意外。谢长明不知道天道究竟想要做什么,也不知道石犀看到了什么,在所谓的未来,小长明鸟会一直在他身边吗?
不在也不行,所以确实有在认真考虑。
盛流玉没忍住踹了他一下,没用力,但确实是恼了。
谢长明便将他整个人抱在怀里,他的呼吸轻而冷,落在盛流玉的身体上,好像是再亲密不过的距离。
又被坏人捂住眼睛,睫毛在那人掌心扑棱,像一只受了惊的蛾。他的另一只手在小长明鸟身上游走,很粗糙,有几道明显的伤疤,所以摩挲的时候有很明显的感觉。
盛流玉想,这个人的身上哪来的这么多伤?
这个人有世上最高的修为,最快的刀,无坚不摧,无往不利,好像没有这个人做不到的事,他却很想保护这个人。
所以他会听这个人的话,满足他的所有心愿。
好的坏的都无所谓,他希望他能开心。
“好乖。”
这个人哄他。
他被人捂住眼,遮住耳,就像从前那样丧失了感觉,只能任由这个人摆布,做什么都没办法。过了一会,似乎是被注视了许久,又被人用力抬起下巴,很重地吻上嘴唇,像不懂事的小孩子对待什么意外得来的好玩玩具,不太珍惜地咬了一口。
有点痛。这个人怎么突然这么不开心。
被乱七八糟玩了好久。
终于,谢长明玩够了,松开怀里的盛流玉,甚至很有礼貌地替他拉好衣服,遮住那些过于用力而留下的痕迹。
他很珍重地吻了一下小长明鸟的鬓角,幼稚还未完全消失,说:“我的。”
盛流玉睁开眼,朝他慢慢眨了一下。
哪里是蛾,是金色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