违约一般的行为,让她这种超我很强的人,在道德感的谴责下,心就像是被一团乱麻紧紧缠绕,心头的事情太多了,心慌意乱也正常。可是看着他这样的表情,一种莫名的失落感却如潮水般将她淹没。
她突然想到,他就这样一下午都乖乖的躲在帘子后面,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听着她们这边的讨论与谋略,吃饭喝茶的。对了,他大晌火的饭点跑过来,直到现在都水米未进,还为了她被迫站桩……
愧疚感几乎要把她席卷,撕碎。
她放软语气,轻声问他:“饿不饿啊,你快先坐下,我叫人给你上茶……”
”不劳费心。”
他扔下一句话,好像也有些生气。转身出了门,气呼呼想院门走去。又想起什么似的,停住脚步,纵身一跃,踏了一脚院中那棵很老的黄杨树,借力飞过墙头,彻底在暗下来的傍晚夜幕中,不见了踪影。
这会儿还怕下人看见她院中出来一个自己,又累又饿还顾上翻墙出去。
她的愧疚更甚了,不知不觉跟着走到院内,捡起刚刚落下的一片树叶子,轻轻叹了口气。
仔细想来,自己虽为了救他而冲动,可是这件事岂止是她一个人受到影响,这世道对男子更为苛刻,哪怕二人并无私情,可是天下几人会信。到时候自己再不愿,也可能会像母亲一样妥协,随便寻一个,甚至被赐几个。
可他呢,谁会相信他先前与叶家二小姐毫无私情就让一直只顾读书的叶昭彦能为他做出这样的冲动?
她从未问过他是否需要,之后也躲着没有问过他是否愿意,此时又将他推的远远的,连一起去西南的事都要找别人来代替。
好像他的意愿他的想法他的心情通通不重要似的,就这样武断专横。
这和她前世嗤之以鼻的那些男人有什么区别。
她不是那些人。
可是要怎么去做,哄哄?她也不会。把他带上真的一直共处一室?这也不合适。
她无法在这样早的年纪定下这么长久的事情,哪怕她心理年龄再大,她也不喜欢这种束缚感。
她甚至不喜欢家,家就是强迫几个人绑定在一起的,更别提爱本就瞬息万变。她愿意承担责任,她也乐善好施,可是那怎么抵得过自己向往的自由,就偏偏要把自己绑住。
绑进她本就不喜欢的“家”。
诸事还得推进,她只能压下心头的慌乱,继续准备手头的要事。
她甚至真的偷偷叫墨萱去寻了些春图与玉房秘诀来,她本想自己去书坊找些但是实在拉不下脸。而且祁渊手里那么多书局产业,万一再叫他知道了……
晚上她又叫墨芸留盏灯,她要读书。
她总是这样熬夜看书,也正常,只是一般都是白天看什么书入迷了,才会这样。最近小姐忙得脚不沾地,没空看书啊。
不过她还是应了,留了两盏在床边。许是小姐这样爱看书的书虫,这么久不看书,会睡不着呢。
她留了灯,照例要守在外头,墨萱却又进来,说什么在厨房偷偷烤了些甘薯,大晚上吃不完,叫她一起。
墨芸还奇怪,小姐没休息,她干嘛鬼鬼祟祟悄声说,但是也压低声音问怎么不给小姐一些。墨萱看她脑袋也和榆木似的,只好说晚上吃肠胃不适,睡眠不好,若是吃出问题,叶大人和主君饶不了二人,这才将她骗出去。
叶昭彦……
真是不好意思,可是这里又没有保密发货,幸好墨萱机灵,此事只她一人知晓,应该无事罢。
她轻轻从暗格里拿出几本书,明明外面已经没有人,却呼气都轻轻的,合上暗格时,也缓缓推进去,生怕突然回来个人,听到木头碰撞的声音。
原来,这也没有什么区别,那是怎么回事,这里就是男子受孕呢?
书上的画而已,再清晰也就那回事儿,还没她之前搜正常问题时,不小心弹出来的一些弹窗吓人呢。
也没什么新知识,她放下心来,想着大不了借口自己夫君身体不好,留在并州养身体,不便跟来为借口。至于夜间若是聊到了那些,那就自诩正人君子少参与就是,若逃不过,她前世听过的看过的诨话还少吗?
前世,她的成长与生活,也免不了很多女性会遇到的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