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辞声点点头,“记得。”
“好了。”何惊年用纱布把他受伤的大拇指包好,尾端系成一个端正漂亮的蝴蝶结。原辞声抬手仔细观察了一下,说:“我可以把它当做纪念。”
“少肉麻了你。”
暮色已经彻底落下,天黑了。原辞声把野营灯打开,支起烧烤架,给何惊年和糕糕烤肉吃。
炭火明明灭灭,肉串滋滋冒油,香味很快飘了出来。
糕糕最喜欢吃肉,大眼睛亮亮地盯着翻滚的肉串,馋得直砸吧小嘴巴,像嗷嗷待哺的小雏鸟。
何惊年把女儿放到小椅子上,把肉从签子上剔下来,吹得不烫了,才用小勺子喂进她的嘴巴。
“好吃吗?”何惊年帮她擦着沾在嘴巴旁边的油渍,“吃慢点,当心肚子不舒服。”
糕糕好吃得说没空说话,葡萄眼幸福地眯成一条线。史努比趴在一边盯着她看,哈喇子狂流,尾巴摇成一朵花。
糕糕想把肉肉分享给他,何惊年制止了,“它不能吃,会掉毛的,让爸爸弄点没放调味料的肉给它。”
原辞声听见了,不乐意道:“给它带狗粮了,吃狗粮不就行了。”
史努比立刻冲他一顿猛汪,凶神恶煞,又对何惊年和糕糕软声呜呜,婉转可怜。
何惊年和糕糕异口同声:“给它吃!”
原辞声气哼哼地给大耳朵花狗烤牛舌去了。
董事长的身子,狗保姆的命。
夜幕低垂,星星露脸。帐篷里亮着灯,暖黄的光芒充盈小小的空间,舒服的安心感。
何惊年抱着糕糕靠在原辞声肩膀,听他讲睡前故事。深色封皮的书本,白皙修长的手指,书页翻动,轻柔簌簌,伴随着男人沉悦动听的嗓音,宛如一支迷人的钢琴小夜曲。
不知何时,小姑娘已经安然睡去,圆脸蛋飘着红晕,笑意浅漾,仿佛正做着什么甜甜的梦。
何惊年亲了一口怀里的小兔包,轻手轻脚地把她放进了儿童睡袋。
“不早了,我们也去睡吧。”他压低声音对原辞声道。
原辞声合上书本,“好。”
指尖随意一勾,束发的黑天鹅绒发带松滑开来,浓密卷发垂散而落。这样的动作由他做来就是格外惑人,何惊年脸腾地一红,刚要闷头要睡袋里钻,原辞声从背后覆过来,环住他肩膀,嘴唇轻蹭他耳廓,唤他:“年年。”
何惊年一拍他的手,“起开。”
原辞声薄唇微启,啄上他的耳珠。他浑身一颤,赧热之意窜上头顶,半羞恼地回头瞪他,“干什么呀你。”
“你轻点,糕糕睡着了。”
不要了脸!何惊年气得搡了他一把,钻进睡袋背对着他,不想搭理他。然而,睡袋是双人睡袋,一会儿,里面就钻进来一个热烘烘的大玩意儿。大玩意儿手长脚长,八爪鱼似地贴过来,缠住他。
何惊年用胳膊肘撞他,“过去点,挤死了。”
“不行,就那么点地方。”
“……那你不许烦我,”何惊年摸了摸脸颊,很烫,应该已经红透,幸好黑暗中看不清楚。
原辞声轻笑了声,“知道了。”
何惊年闭上眼睛,夜色静谧,能听见原辞声的鼻息拂落耳畔,匀净柔缓,裹挟着微冷的淡香。他恍然意识到,不知何时起,一直萦绕在原辞声身上的消毒水味,已经彻底消散而去。
“你以前不是有洁癖吗,好啦?”
“洁癖还能养史努比那种狗?”
“毛病,还怪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