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啊,我听说学校之前就想请他,可是完全请不动啊。”
“这次正好撞上校庆,学校无论如何想把他请过来,为此几个校董特意去市政厅找市长商量。最后还是市长主动邀请,他才勉强卖了这个面子。”
“天啦,这不是意味着我们能见到原辞声本人了?”
“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跟他合影留念,可以的话那张照片我绝对珍藏一辈子。”
“让我做个梦,希望我的作品能被他选中。”
“唉我也是,哪个设计师不梦想着能入职圣衡啊。只不过这几年圣衡招人的标准越来越变态,不光要会画,还要能熟练掌握珠宝制作的每个步骤,新人想要拿到它的offer简直难于上青天。”
“说不定yoel可以呢。”
“我也觉得!yoel的作品不是拿到了s级吗?到时候肯定会被放在最重要的位置,原辞声肯定第一眼就看到了。”
“yoel,我相信原辞声不会错过你的。他只要看过你的设计,千方百计也要把你挖到圣衡。”
何惊年被他们说得晕晕乎乎的。他这几年很少关注外界的事,只对圣衡在珠宝界近乎霸主的地位有所耳闻,却根本不了解原辞声这个人,更不知道同学们为什么都对他要来这么激动。
“你们说的原董事长是不是很厉害啊?”
话音刚落,同学们霎时齐刷刷地朝他看过来,那眼神震惊无比。
“你……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何惊年紧张地咬着吸管,“嗯。”
于是,众人你一句我一句,七嘴八舌地向他介绍原辞声其人。从高贵传奇的身世,到接手圣衡以来的光辉战绩,诸此种种,津津乐道。
末了,还有个学生聊起原辞声手上的祖母绿戒指,在整个珠宝界都大名鼎鼎的阿耳戈斯。至此,听得一愣一愣的何惊年终于有了反应,满脸向往道:“有机会的话我也好想见识一下这样的宝石啊。”
“哼,只知道在批发市场淘廉价货的人还真敢想啊。”一直冷着张脸的郑航突然出声,把杯子往桌上重重一顿。
“我家近些年收到的极品裸石已经算多的了,其中最大的也不过十克拉。而阿耳戈斯重二十三点七九克拉,又来自安第斯山脉的莫索矿区,色泽鲜艳,饱和均匀,可以说是当世最珍贵的绿宝石。很遗憾,恐怕你这辈都没机会见到这样的了。”
他连珠炮似地怼完,现场本来很热烈的气氛顿时僵掉。坐何惊年旁边的同学悄咪咪道:“别理他,就这德性。这货因为毕业设计输给了你,背地里气得跳脚,估计还有得好酸呢。”
“what?yoel用普通材料就能做出s级的作品,你用你家那些高贵的裸石还不是只拿了aps。”有同学气不过,毫不客气地回击过去。
这话戳到郑航的痛处,他的脸瞬间黑了,站起来扭身就走。离开前,还不忘狠狠瞪了何惊年一眼。
等着瞧吧,看你还能得意多久。
翌日,毕业典礼正式举行。宽阔明亮的阶梯式大礼堂里坐满了人,远远望去黑压压的一片。
台上,校长正在动情地演讲,声音被话筒拉扯出嗡嗡的回声。
“最后,让我们有请圣衡珠宝集团董事长、总裁兼首席执行官原辞声先生上台发表致辞。”
全场掌声雷动。
在闪成一片的镁光灯里,一个男人沿着台阶缓步走上舞台。他出现的一瞬间,就像恒星演化到末期出现的超新星爆炸,不可思议的光芒充斥着整座礼堂。
这个人就是原辞声吗?何惊年坐得很后面,伸着脖子朝前望。台上的男人和他的想象反差太过剧烈,他脑海中勾勒的,是一个中年富态的企业家形象。而眼前这个人,不仅年轻得过分,也漂亮得过分,甚至透露出人偶般的易碎感。
他从头到脚都被黑暗的材质修饰着,就连那头深栗色的半长卷发,也用漆黑的缎带扎束起来。而面容又如山顶最浅的那层新雪般皓白,脸颊瘦削,眉眼深邃,笼罩着一种满怀忧伤的阴翳之美。
何惊年看着他,觉得他仅是站在那里,就把原本热闹喜庆的毕业典礼,变成了一场肃穆森冷的丧葬仪式。虽说这种场合是要庄重正式一些,但他这样也实在太过了吧?那打扮,那神情,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正为谁守丧期呢。
不过,原辞声的发言还是相当有水平的。他完全没说那些假大空的话,分享的都是一些应届生走进职场后能用到的实践经验,许多学生都掏出笔记本刷刷刷地记。
演讲结束后,有一段自由问答时间。机会难得,学生们争先恐后地举手提问。考虑到毕业生里有很多来自世界各地的留学生,学校特意配备了几个翻译。然而原辞声完全不需要,他熟练地用各国语言,应对不同国家学生的问题,措辞优雅得体还不失幽默感,时不时引来真心实意的笑声和掌声。
“他怎么这么厉害啊!”adrian极其激动,“我发誓我从没见过比他更有魅力的人。”
朱静媛拼命点头,“他像不像夏洛蒂·勃朗特小说里的男主角?简直人间理想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