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项目奖励发下来,何惊年带着钱约张兴德和陈梦见面。出发前,他特意在身上带了支录音笔,如果这对夫妻再贪得无厌,他就要用证据诉诸法律手段。
谁知,他做足了打硬仗的准备,张兴德和陈梦倒像突然转了性似地,非但不要他的钱,还颤抖着递给他一张银行卡,说这些年他打过来的钱都在里面,连利息都一分不少算在里面。
何惊年一听,简直快惊掉了下巴。这夫妻雁过拔毛,兽走留皮,恨不得用刮来的每一分钱都拿去供养赖以传承香火的儿子,怎么可能好心帮他存钱?简直天方夜谭!
可不管他怎么追根究底地问,张兴德和陈梦还是一口咬定这笔钱就是他的,恨不得摆出一副赌咒发誓的架势。
张兴德还学着慈父的样子,道:“这些年你一直很孝顺,以后也该为自己打算,不要再给家里钱了。”
“我们也已经深刻反思过,还批评教育了你弟弟,让他必须努力工作,好好跟你学习。”陈梦帮着腔,向来嘴皮子厉害的她竟把这几句话说得磕磕绊绊,眼珠子左右乱颤,瞧着好似遭遇了什么恐怖之事,至今还惊魂未定。
何惊年单刀直入,“是不是有人来找过你们了?”
“没有!”俩口子异口同声。
不是人,是魔鬼。
那天,他们被人从圣衡赶出来后,一到家,就看见家门口堵了两列西装革履的魁梧墨镜男。一个戴眼镜的男人走过来,自称是原辞声的秘书,希望与他们进行一场高效且必要的商谈。
夫妻二人虽然怕那些墨镜男,但转念一想,正好可以借这个机会狠敲对方一笔啊!原辞声那么有钱,几百万对他而言不过拔根毛而已,能息事宁人,焉有不给的道理?
“很抱歉,我们恐怕无法满足你们的要求。”金秘书礼貌道。
“凭什么啊?”陈梦没想到对方一口回绝,顿时急眼了。“说起来你老板还是我家半个女婿呢,拿出点钱孝敬老婆娘家怎么了?天经地义的事!”
“就是,要不怎么说越有钱越小气呢?”张兴德桌子拍得震天响,“告诉你们老板,反正我们这种人面子没他金贵,豁得出去脸,到时候咱们就新闻上见,让全国人民都看看,圣衡的大老板是怎么欺负咱老俩口儿的!”
吼得兴起,为了做足效果,张兴德还试图去扯金秘书的领带,站在一边的墨镜男眼疾手快,立刻“咚”的把他按了回去。
“怎么着,还想威胁我们不成?告诉你们,现在是法律社会,有钱也不能为所欲为!”
“请二位冷静一下。”金秘书道,“原董向二位开出了另外一个条件。”
本来还张牙舞爪的俩口子顿时像被按下暂停键。
“怎么不早说啊。”张兴德有点激动,心想原辞声既然不给钱,那很有可能给他们别的好处,车子、房子、珠宝,说不定还能给他们的宝贝儿子搞一个又轻松工资又高的好工作,想想就美。
金秘书一推眼镜,“原董希望,二位能把何惊年先生与你们解除亲子关系后,你们在这些年里向他索取的赡养费,全部归还给何惊年先生,利息以中长期商业贷款490的利率计算。”
张兴德和陈梦都愣住了。
他们没听错吧?非但不给他们钱,还要他们往外掏钱?电视里可从不这样演啊,那些有钱人不是签支票跟玩儿一样吗?原辞声怎么比他们还抠索啊?
“休想!告诉你们,我、我们现在就去就曝光,找媒体,发微博!”
金秘书平静开口:“不知道二位是否听说过圣衡当年那场肃清运动?”
“废话!”
当年圣衡裁员一千多人的肃清运动搞得沸沸扬扬,打开电视不停换台,都能看到完整一则新闻。
“在那次事件中,有人对原董的做法提出质疑,原董不喜欢听见不一样的声音,所以我们立刻对媒体关系进行了维护。二位不妨回忆一下,之后自己是否还曾看到过一丁点有关圣衡的负面舆情。”
金秘书顿了顿,给足他们理解的时间,继续道:“除了还给何惊年先生那笔钱款,原董还希望二位以后不要再在何惊年先生面前出现,你们的出现会令何惊年先生不快。何惊年先生不快,就会令原董不快。如果二位今后还去骚扰何惊年先生并向他勒索钱财,我们将采取一定的措施。”
张兴德强装镇定,“什、什么啊?”
金秘书微微一笑,缓慢而清晰地报出他们儿子目前就职的公司。宝贝儿子是他们的软肋,两个人脸上显而易见地露出紧张的神情。
“请二位不要错以为我们会做出让令郎就职的公司辞退他这种事。原董不喜欢把鸡蛋放一个篮子,珠宝只是他涉及产业的一角。我只能向二位保证,全国、全行业,不会有任何一家企业敢聘用令郎。同样,该措施对你们二位生效。”
金秘书起身,张兴德和陈梦手都在发抖,他就礼貌热情地为他们添上热茶。
“令郎的前途要还是不要,就看二位的表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