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亭:“……”说实话,他当年也好奇过这个问题,因为宫里的宫人收到的东西比大臣们的还寒碜。有些宫人过年都吃不饱饭,穿不暖衣,还要在寒冬腊月的外面当值听先帝歌舞升平,到底是怎么做到没有大半夜摸进寝宫去勒死他的呢?
回忆完种种抠搜遭遇,再低头看现今的丰厚年品,真的会油然而生出一种“小皇帝可真是个好天子啊”的感觉。
“你说老实话,这么一踩一捧,是不是你给皇帝出的主意?”不苦看向连亭,“你们哪儿来的这么多钱啊?挖到前朝的宝藏啦?今年的收成虽然好,但户部尚书那老家伙可是个貔貅,只进不出,给他送税钱可以,想让他拿出来却是比登天还难。”
连大人笑而不语。这些都是先帝内库里的东西,并不需要动朝廷的税。小皇帝在这方面还挺坚持的,税钱大部分都只会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不苦:“!!!”所以,先帝到底暗中囤了多少钱?!
年假飞逝,在爆竹声中,新的一年就这样悄然而至。
坚持到大年初一都没有生病的絮果,终于可以穿上新衣跟着阿爹去拜年啦。
当然,初一的这天上午他们得先待在家里,等着别人来拜年。连大人作为东厂督主,属下每年都会携家带口地来准时拜年。甚至还不是人人都能够拥有拜见厂公的机会,只有百户和千户才会得到连亭的亲自接待,下面的人不是在花厅喝盏茶就走,就是只放下礼物就要离开。
这些人,其实往年都有给絮果留下压岁钱,哪怕他们根本没有见到生病的絮果。今年乍然看见一身醒狮团纹样式的絮果跟在厂公身边,多少还有点惊讶。
原来过去的三年是真的都生病了吗?
当然,惊-->>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讶的情绪也就是在他们的眼睛里转瞬即逝,嘴上的吉祥话已经脱口而出:“希望以后年年都能看到健健康康的小郎君啊。”
“一定一定!”絮果猛猛点头,跑前跑后,学着阿爹的样子招待客人。
他就像个红色的小尾巴,脑袋上是一顶配套的醒狮帽,摇头晃脑的,看上去既喜庆又开心。阿爹招待大人,他招待小朋友,很快就把阿爹下属家的孩子都认了个七七八八。
大家拜年都不会久坐,因为很快就会有其他人来,他们也要尽快去下一家拜年。一整个上午,连家就这样迎来送往,仆从忙得脚不沾地,又要警惕有人趁机潜入后院。
而絮果则终于发现……
每年哪怕他没有出来拜年,大家也是会给他包大红包的。只不过都直接给了他爹,而他爹年后就会统一给他存起来。
是真的存在了银庄,有票号为证。
不是大人哄小孩的那种。
所以……絮果一脸懵逼,那他阿爹为什么过年会亏钱啊?他算了半天也没算明白,最后才发现是南北差异。
雍畿送红包,流行的是按照人头算,好比一个孩子给十个银锞子,一家有四个孩子,那就是送出去四十个,他家只有他一个,那就只能收回来十个。哪怕下属想给上峰多送,但连大人一口气送出去四十个,对方回一个三十个的大包,也还是亏了呀。
总之,絮果小朋友收获越多,他爹亏的越惨。
絮果表示不能理解。
连亭也是在这个时候才发现,他儿子不是算学不好,就是对风俗的理解有误:“江左不是这样吗?”
“完全不是呀。”絮果把头摇的就像是拨浪鼓。在大启的南方,至少江左是这样,送压岁钱是按照一家一家算的。好比对方家里有五个孩子,絮果这边只有一个,那年娘子送出去五十个银锞子,对方就会直接包一个五十的还回来。
这样里外里才能收支平衡啊。
絮果想帮他阿爹挣回来的也是这份钱。
但如今来看,不要说出门了,只这一上午,连大人就已经亏惨了。絮果看着账单生无可恋,非常担忧的对阿爹道:“我们还是不要出门拜年了吧。”
小朋友建议阿爹及时止损。
连大人都快被儿子笑死了,又不敢表现出来,生怕打击了絮果的积极性。他只是积极给儿子出主意:“我们可以去没有孩子的人家拜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