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不好管了啊。
督司府后巷搬过来一家老学究。
这家子老学究不是别人,严格意义上,算起来,是梁怀惔先前的恩师,对他有知遇之恩。
回汴梁后,上户册时,梁怀惔认出来了人,把后巷的朱门小院给恩师住,也算是变相的照拂。
致仕后,举家离了汴梁,沈家双亲被波及,死在了长京那场战役。
只剩下一个独儿,沈温熙。
年岁比闲闲要稍大一岁。
怀乐见过一两回,很知礼的孩子,生得俊俏,就是沉默寡言,话很少,颇有些少年老成。
自小没爹没娘,府上有好吃的糕点,怀乐还会嘱咐人送过去。
忙忙和怀乐一样特别爱吃饴糖和梅香小饼。
那会她午膳没吃多少就说饱了。留着肚子要吃梅香小饼和饴糖,怀乐一时没有察觉,另外匀了一份让人送到后巷。
忙忙吃到一半没有了。
再叫人去拿,小厨房说没有了,胡说,忙忙明明见到今日有很多,阿爹和舅舅哥哥都不喜欢吃甜的,姑姑历来也少吃。
难不成被阿娘拿走了,忙忙打算再去蹭一些。
才找到怀乐,就见到阿娘将饴糖块还有梅香小饼包起来,叫人送走了。
忙忙好奇跟了上去,半道打发了送小食的仆从。
那是忙忙第一次吃瘪。
第一次见到除了她哥哥以外长得那么好看的小哥哥。
第一次受到冷落。
问他叫什么名字,他都不理人,忙忙问他凭什么要抢小酥饼,他索性就不要了,忙忙说要进去,他也不让,给忙忙碰了一鼻子灰。
这梁子结下了,忙忙夜里赖到了哥哥的房里,倒在哥哥的床榻上,看着她自己带过来的小人书,翘着小脚晃。
装作不经意跟哥哥打听。
“哥哥,我那日在墙头见到后巷里有人进出,是谁呀?以前没有见过,什么时候搬来的嘛。”
闲闲看了很多的策论,都是傅忱寻来叫他看的,正看得入迷,也没有注意到忙忙在打鬼主意。
“唔,是舅舅从前的夫子。”
忙忙从榻上挣起来,“舅舅从前的夫子?”
不对,他年纪比哥哥都大不了多少,“哥哥骗人,那明明才多大嘛,怎么可能是舅舅从前的夫子。”
“年纪小?”
忙忙点头,“对对对。”她还伸手垫脚比了比,“看起来比哥哥还要高一点点。”
闲闲顺口一答,“那是夫子家的孙儿,沈温熙,跟哥哥一个书院的。”
“他学识不低。”
忙忙想到他那样子,小嘴一撇,“再厉害,有哥哥厉害。”
看他那副弱不经风的样子,还摆脸子让人,知不知道拿人手短吃人嘴软的道理嘛。
送饴糖块的小婢女都说了,送过很多次。
他怎么还那样理直气壮。
闲闲谦虚道,“嗯,他要更厉害些。”
沈温熙和他的学业不相上下,重要的是沈温熙入书院的时辰更早。
哥哥都这样说,忙忙转着圆溜溜的眼珠子,嘀咕道,“真的那么厉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