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见君后。”鬼域判官捂住胸膛,力量不支单膝跪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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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之渔坐在高高的骨灰旁边,揉捏自己生疼的胳膊。
眼前柴火噼里啪啦烧着,她脱下湿漉漉的嫁衣晾在树枝上烘烤,一撸起袖子,发觉臂弯先前被打的青了一块。
祝之渔伸出一根手指,小心翼翼试探着戳了一下。
好疼!
眼泪唰的冒出了眼眶,祝之渔委屈得鼻子一酸,泪水啪嗒啪嗒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止不住落下。
她坐在火堆旁边,抱着膝盖,将头深深埋了起来。
这是她来到这个陌生又危险的世界,第一次哭泣。
她其实没那么矫情,那块淤青只是一个导火索,祝之渔就是想哭,想发泄,那点儿痛适时地给了她一个理由。
“怎么啦?”昏迷的姑娘悄然苏醒,她慢慢挪到祝之渔身边,歪着脑袋看她。
“你……哭了?”她看见了少女滴下的泪水。
“没事没事。”祝之渔心态相当的好,抬手抹了抹眼泪,又恢复如常了。
“你感觉怎么样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她问。
女孩儿扶着脑袋,轻轻摇头:“我方才不知怎么,突然就昏过去了,让姑娘见笑了。”
祝之渔经历了一遭,也不敢再问她名字刺激她受伤。
两个小姑娘就偎着坐在一起烤火取暖,周遭静得只能听见柴火噼啪燃烧的声音。
祝之渔觉得尴尬,主动找个话题聊起来。
“姑娘既是人族,从前也在人间生活过吗?”
女孩儿点点头:“自小在人间长大,后来到了鬼域。”
“姑娘可曾听闻,天镜宗?”
女孩儿偏过头看她:“当然,我年少时便入山,在天镜宗座下太阴峰修习过一段时日呢。”
巧了。
“我也是从天镜宗来的,”祝之渔双手托腮,“只是,我从高空摔下失去了记忆,记不得从前事,也忘了来时路了,姑娘可否为我指路?”
她咽不下这口气,都怪天镜宗,自己才会被扔到这种鬼地方!
“这个简单,”女孩儿摊开手,“姑娘将手给我,我可帮姑娘溯源。”
祝之渔将手放到她掌心。
女孩儿闭目,一手立在眉心掐诀,引出一缕青烟,注入祝之渔掌中手纹。
眼前倏地凭空现出一面水镜。
祝之渔睁眼一看,只见镜中映着一座辉煌奢华的宫殿,殿中一位仙风道骨的长者正交待着什么。
“这位便是掌门,和首座大师兄。”女孩儿道。
哦,就那个扔了亲闺女的老头,祝之渔鄙夷地看着那人模人样的老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