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腊月的风大,那半杯水没一会儿就温下来了,周颂连忙关了窗过去,扶着她喂她喝水。
一开始喝有点疼,周颂分几次喂她,后面她摇头说不疼了,他终于松了口气。
凌漾躺倒休息,催促他去吃饭。
周颂:“我也不饿,不着急。”
“都十点了你还不饿。”她蹙眉,“你小心给自己熬成胃病,赶紧去。”
周颂“嗯”了声,“我一会儿再来。”
“你还来干嘛?”她不让,“你吃完赶紧回去了。”
“我晚上不回去。”
“嗯?”凌漾仰着头看床边居高临下的男人。
周颂:“我明早再回。”
“为什么?你八点要上班,那六点就得出门的。”
“嗯。”
“你晚上在这干嘛呀?”
“想你。”
“……”
凌漾还要说什么,他就让她睡觉,不用等他,然后转身出去了。
她的话停留在了嘴边。
凌漾精力不是很好,没撑多久就睡着了,也不知道去吃饭的人什么时候回来,有没有进病房。
周颂十一点回来的时候,看着人睡着了,就脚步放轻,进去给她掖好被子,把灯关小一些。
人在边上坐着陪她。
大概到了十二点,人有些困了,又不想睡,他起身。
倒了杯热水放在边上,怕她中间口渴醒来,最后就起身出去了。
十一月底的气温,医院抽烟区大晚上根本没人。
周颂坐在台阶上,点了根烟。夜风一刮,烟蒂飘起一阵热烈的猩红。
周颂抽了口,又出神地望着地上一片树叶,在想后面怎么办,再见面又要说什么,说什么才能成功在一起,说什么她才会考虑考虑,不要再拒绝了。
那种滋味,抽再多的烟也缓解不了。
十二点到凌晨两点,烟抽得剩下最后一根,手指骨也有些冰凉。
周颂回病房去看凌漾有没有盖好被子,然后又把已经冷了的水倒掉了,换了杯热的。
重新出病房后,他走到外面买了包烟,又回了抽烟区。
两点到四点,气温每个小时降一些,冷嗖嗖的刮得手指骨生疼。
周颂在想着要不要回去病房躺躺,但感觉也睡不着,不知为何昨晚心思就很安静,满脑子只是想她,兴奋,但是今晚多了不安,睡不着。
大抵是说开了吧……说开了,就左右只有两个答案,好像就要完了。
…
四点出头,凌漾口渴,翻了个身起来。
阿姨听到动静推门进去,看她在摸床头上的水,就拿去兑了些热的,“那个男孩儿倒的,已经凉了,兑点热的刚好不用晾了。“
凌漾接过水,喝了大半杯,觉得人舒服了些,也清醒了些。
抬头,病房里空荡荡的,她问:“他呢?周颂,他在外面沙发睡觉吗?”
“没有啊,他两点的时候好像进来了一趟,又出去了。”
凌漾一顿,心想他难不成去住酒店了?不会吧,他说想她,就是舍不得她,想见。不会还去酒店,而且住酒店也不会半夜还回来了。
那这个天气,这个点,他跑哪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