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们最擅长脑补,纷纷道:“哟,扒墙头这种事儿都干得出来?”
“人家没结婚孩子都搞出来了,扒墙头算什么?啧,还好谢昭在家,要是程知青一个人,还不知道怎么被她欺负。”
“不是说流产完都下不来床吗,她怎么好端端的?”
“刚才她趴在地上喝脏水,怕是脑子受刺激了……”
众人异样的眼神和一句句嘲讽,刀子般从四面八方刮来。
程诺诺眼睛一翻,咕咚晕倒在地上。
魏淑英嚎啕起来:“哎哟喂我的女儿啊!”
程征也忙关心地看着程诺诺,心里再气恼,她也是自己的女儿啊。
谁知人群里凉凉道:“晕得还真是时候。都能爬墙了,有这么容易晕吗?”
程征一怔,仔细看了眼程诺诺,却见她眼皮下的眼珠子直动,心里顿时拔凉。
谢奶奶道:“遥遥他爸,论理你是昭哥儿未来的岳父,我不该挑理儿。可事关我家两个孩子的名声,您得给我个说法。”
魏淑英扯着嗓子嚷嚷:“啥说法!我还要你给我个说法,你们对我女儿干什么了,她好端端怎么会晕,你们肯定……”
“闭嘴!”程征怒吼,眼睛通红地瞪着魏淑英。
魏淑英登时吓住了,闭嘴不敢再吭声。
程征喉头像吞下个硬块,看都不敢看程遥遥,硬声道:“诺诺她受了刺激,这些天常常会出现幻觉,胡言乱语。她说的话不能当真。”
魏淑英瞪着眼,昏迷中的程诺诺也攥紧了手指。可惜骑虎难下,只能继续装死。
谢奶奶满意地点点头:“大家伙都听到了?”
众人纷纷应下。如今谢家人缘好,谢昭又有出息,还领着大家伙一起干大棚蔬菜,谁想得罪谢家?再说,那程诺诺当众发疯,几次三番攀咬程遥遥,这是有目共睹的。
程征在一片议论声里,头都抬不起来了。他跟魏淑英两人半拖半扶地把程诺诺弄回院子里,谁都没伸手帮忙,沈晏和沈母更是躲得老远。
一回屋,沈母就直接过来:“你家小女儿刚才做的事,我都看见听见了,我家是不会娶这种女人的!”
这话几天来沈母不知道说了多少回,这一回,程征却没有反驳,而是疲倦地摆摆手:“行。俗话说爱亲做亲,咱们两家闹成这样,实在是没必要。”
沈母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你……你说得是真的?”
程征道:“沈晏不想娶我女儿就算了。”
“那怎么行!”魏淑英终于跳起来。
连程诺诺也睁开眼,虚弱而哀愁地叫道:“爸爸……”
“你闭嘴!”程征一点没给她面子,“你不是晕了吗?醒得这么快?”
沈母喜上眉梢,哪里肯给他们反悔的机会,连声道:“好好好。这事儿就这么定了,我回去就跟我弟弟说,还是老程你通情达理!”
沈母一走,魏淑英就嚷嚷起来:“你为了自己的前途,不管我女儿了!”
“妈,你别这么说。”程诺诺眼泪汪汪,“爸爸要是没了工作,咱们全家人靠什么生活?”
沈母弟弟是程征的顶头上司。为了程诺诺和沈晏这事儿,程征在单位已经被排挤得举步维艰了。沈母一贯糊涂就罢了,连程诺诺也默认自己是为了前途而不管她,程征凉了半截的心,终于凉透了。
他怒道:“这事归根结底,是你自己做错了。沈家这样待你,你硬嫁过去又有什么意思?先将身子养好,你还年轻。”
程诺诺凄然一笑:“我现在这个样子,除了沈家,还会有别人要我吗?”
魏淑英在女儿的婚事上可一点不含糊,直白道:“诺诺现在这血山崩的症候,以后肯定怀不了孩子了。谁家会娶一只不下蛋的母鸡回去?你可不能撒手不管!”
程征被她粗俗的话弄得难堪极了,怒道:“我还能怎么管?沈家摆明了不想娶你女儿!”
魏淑英窜了起来:“什么叫我女儿?诺诺不是你的女儿吗?!”
程征脱口而出:“我从没想过要第二个女儿!当初是你耍手段怀上了诺诺!”
魏淑英被戳中了肺管子,尖叫起来:“姓程的,我嫁给你二十年了,你现在还拿这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