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盖掉存档,意味着她将从这条因果线里无缘无故消失。
到时这个五十弦无人照看,继续昏倒在这危险的幻境里,境主盯上他又该怎么办?
思索几番,快雨收回了菜单栏。
反正,还有许多机会,耽误片刻也无妨。
快雨百无聊赖,她的视线沿着男人的手臂爬上其厚实的肩背,眉心越蹙越紧。
……好大一只,好重。
槽糕,有点坚持不下去了。
快雨急切地想活动活动麻木的脖颈,于是趁五十弦睡得正熟,小心翼翼地慢慢转移,让他侧枕在自己的腿上。
如此,终于能以俯视的视角继续观察对方了。
真难得见到五十弦这副无辜又无害的安静模样。好像漂亮的花朵心甘情愿拔光所有尖刺,那来自他的一切都可以交给自己随意摆布似的。
“五十弦……”快雨看那半张脸看得出神,喃喃着他的名字。
她探出手指,指尖若有似无抚过面庞轮廓,“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的名字很奇怪?”
“奇怪到我都要怀疑,这究竟是不是你真实的名字了……”
靠着感觉,快雨勾起一绺他的长发,仔细编起来,语调里透着一股子淡淡的死感:“啊……你应该只是睡觉,不是醒不过来了吧?”
“要是真醒不过来我也没办法呢。在幻境里我没办法给你找郎中……看广告复活更是不可能。”
自娱自乐的自言自语间,她记得,五十弦总是编很长的辫子。也不知道,每天起床,他要对着镜子绑多久的头发……
快雨纯纯无聊,想试上一试。
草木轻摇,天地无风,幻境中游走的白光却倏忽黯淡。
幻境应是依照主人设定的规则变化,她却在这变化中狐疑地顿住。
先前指腹所触碰的男人的皮肤,如隔窗点火般,衬出朦胧隐晦的暖色,竟从脸颊一路蔓延,扩张至耳尖……
但是猛然阴暗的天空,又不禁令快雨深切地怀疑起自己的视力。
嗯……是她看错了吧?
*
“……啊这……怎么会?!”
顾虑重重的阿弓这才拖着身体焦急地追上来。
走路还好,跑步对他来说实在是太过费劲。一路上,他连着撞了好几次树干,差点撞得找不着北。
好不容易看到快雨,结果一来就让他瞧见这副叫人目瞪口呆的场景——
少女跪坐在地,趴在她腿上的那人红衣胜血。
……也不知本来就是红色,还是被血染成红色的。
惊诧的一瞬间,他甚至把不问世事的绝顶高手和快雨联系到了一起。
不会吧……其实她深藏不露来着?一直以来她都在扮猪吃老虎?难怪她根本不害怕!
阿弓翻开之前与快雨相处的那一段记忆,拼了命地回想有什么他没注意到的小细节。
……可恶,好痒,要长脑袋了!!
“你、你居然把境主给……?”阿弓软着腿,小心谨慎地上前。
然而,走近了,阿弓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闹了个乌龙。
和快雨待在一起的男人,根本就不是这个幻境的境主……只是因为他们两个的身材相近,他才将此人错认了。
“嗯?”快雨听到声音,回头张望,“你怎么跟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