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夜晚两点,周宿还没有睡觉,屋里只亮着一盏橘黄台灯,光晕以圆形弧度散开,所笼罩的地方都充满淡淡暖意。
叶青尧已经躺在他的怀里睡着,周宿多数时候看着她,偶尔推开窗户看外面。
天气预报说过,今晚两点左右会落初雪。
叶青尧想看,周宿就哄她先睡,他在这里等,看到雪落下来再叫醒她。
也不知道天气预报准不准,两点过去五分钟,还一颗雪都没见着。
周宿有些松气,幸好让叶青尧先睡。
两点十分的时候,外面慢慢飞来白色,缓缓地,仿佛老朋友远道而来地轻柔落在窗台。
周宿低下头,在叶青尧耳边温柔喊她名字,落几个缠绵的吻,哄着她睁开眼。
冬天冷,她逐渐会开始依恋他,醒过来后没急着去看雪,先往他怀里蹭。
周宿唇角弯动,大掌托着她脑袋,轻摸她柔顺香馨的头发,感觉到叶青尧柔软的手缓缓抱紧自己腰,他微笑着吻她眉心和唇珠,“不想看的话就继续睡。”
叶青尧摇摇头,被周宿托着腰扶起来,他找来厚厚的斗篷为她披上,把人团在怀里,再慢慢地把窗户推开,冷气一股脑儿的袭来,也带来雨雪。
叶青尧看得弯起唇。
周宿把早就做好的灯笼拿出来,有两盏,用木头雕刻出来的莲花形状,里头放置着蜡烛,为了让蜡烛不容易被风扑灭,周宿特意加过一层材质特殊的灯罩子。
“好像在初雪的时候许愿,愿望就能实现。”
叶青尧笑他:“迷信。”
周宿从背后抱着她,握着她的手一起捧着灯,“许一个嘛,要闭上眼睛。”
叶青尧还没有做过这样少女情怀的事,被他诱哄着,还是闭上了眼睛,在心里说出一个心愿。
两个人都许愿后,周宿跑出去把灯挂在外面的房梁上,回头时瞧见叶青尧笑意盈盈的样子,心立刻软成棉絮。
周宿进屋后先让身体暖起来,才过去抱叶青尧,想哄她睡觉,没想到她将手放进了自己的胸膛里。
周宿体温灼热,像是要灼烧她的手,但叶青尧喜欢他的温度。
周宿看到她眼里化不开的清媚,将她摁紧在怀里,低头轻吻她唇瓣,双手捧起她的脸,看着掌心里这张极美的脸,又喜又爱,恨不得疼宠一辈子,不自觉放柔声线,“明天多睡睡。”
外面风雨里的灯笼是暖的,屋里的两颗心同样是。
初雪降临后就没再走过,一直到年末,春节快来的时候树上都挂着雪。这是叶青尧和周宿定居临莱后迎来的第一个春节,周宿很重视,为了让她过得开心,特意通知淮江的老朋友们都来家里过年。
快过年前两天,远方的客人陆陆续续到来。
第一个赶到的人竟然是周礼,他现在已经继承周家家业,但在经商这方面到底比不过自家小叔,但凡遇到问题,第一个寻求帮助的就是周宿。
他已经被老爷子折腾得没有人样,逮到机会当然溜得飞快。
第二到的是玉奎及叶青尧的师兄姐和小辣椒,之后是阿力豌豆夫妻,祁阳薛林等人,周宿没想到陈慕竟然会带着秧纥过来。
他当然不可能让叶青尧和陈慕有接触的机会,整整两天都恨不得把她揣在怀里,去哪儿都带上。
年三十那天是周宿主厨,周礼和他一众朋友被抓来打杂。
祁阳剥蒜剥得憋屈:“我在家里都没剥过,周宿你可真行!”
薛林手忙脚乱的刮着鱼鳞,苦笑感叹:“你当个家庭煮夫就算了,还来逼我们。”
叶原撇嘴:“就是!”
并低头兢兢业业的洗碗。
周宿语气淡,“你们年纪也大了,也该是时候找个喜欢的人成家,肆意玩乐真的没有真心实意爱一个人好,心安才是家。”
三人剥蒜的停住,拍鱼的停住,洗碗的停住。
周礼颠着勺子愁眉苦脸,“我就算了吧,我要是学您为爱奋不顾身,甚至连家业都不要,老爷子非宰了我不可!”
祁阳嗤道:“你舍得不要家业?”
周礼扪心自问,摇了摇头:“做不到,再深的感情也不耽误我享受荣华富贵。”
薛林悠悠深叹:“所以啊,这就是我们和周宿的区别,他为了叶青尧是真的心甘情愿什么都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