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儿恍然,她还从没有跟少夫人单独相处过!
螺儿不知此事,虽在船上洗头上头油的次数不多,但只那三两次,就足够让她的情况坏到这地步了。
瓶子都是一样的,她应该是进府之后,调换过。
阿宝从袖中抽出一张药方:“救不救她,要看你说不说实话。”
她方抬头,就见阿宝一双眼睛摄住她,不由喉间一紧,强笑起来:“少夫人,有什么吩咐?要不要吃酒?我给少夫人布菜罢。”
对阿宝道:“我说了,你能不能救救我姐姐?”
只要指尖一松,这张纸就会被吹落水面,再无踪影。
她那口气一泄,瘫软在地:“是四姑娘。”
没一会儿就磕破了油皮,额上一片殷红血色。
阿宝还不理会她:“大家皆以为,她那是晕船所致,只不过她症状重些。”
福儿的目光紧紧盯着那张纸。
“我们出发上船之前,螺儿的头油用完了,她在替你收拾东西的时候,看见你柜中恰巧放着两瓶没用过的……”
“是谁安排你进来的?是谁给你的东西?目的又是什么?”
福儿终于提起口气,她几乎是爬到了阿宝脚边,不住给阿宝磕头。
“我自然知道她是无辜的。”要不然怎么会毫无防备用那瓶头油,阿宝还奇怪一点,“你们住在一起,为什么你没有用?”
“那油应该是滴在头油里,一瓶头油滴上滴就够了……”福儿伏地嚎啕,姐姐不知此事,只当那油就是寻常的头油,姐姐一次就用够了量!
“你姐姐并不是生病。”
听得阿宝继续往下说道:“我觉着不对,请了仵作,已经查明是头油里有毒,那头油是你带进府来的。”“姑娘,求求姑娘救救我姐姐,她什么也不知道……”
风自船窗外吹进来,那张药方被风吹着簇簇响动
福儿先是怔住,跟着神色惶然:“不是生病?那是什么?”
阿宝并没理会她,继续往下说:“她从上船起,用的就是那瓶头油,先是头晕,跟着呕吐,再然后脑袋会像针扎一样疼,疼得她下不了床。”
福儿伏在地上,死死咬住下唇,咬得嘴唇沁出血珠来,知道此时此刻已经再没什么好隐瞒的。
阿宝这才明白,她身体底子好是其一,福儿稀释过给她用是其二。如此才能让病症绵延多年,既治不好,又死不掉。
福儿脚下一软,倒在舱中。
福儿面上血色全无,一声呜鸣之后,她不住摇头,口中呜呜作声,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福儿怔怔伏在地上,半晌才又哭:“我……我不敢用。”自从把那两瓶头油带进裴家起,她就再不敢用任何一瓶头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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