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二郎拿出抹布仔细擦拭两遍桌凳,把笔墨砚台摆放好,再将领到的卷子小心地放在面前的桌上,才有心思大量周围。
对面的号舍,对比方二郎此时所坐的地方,未免过于寒酸了。
先不说那凳子上有陈年污渍,就是那头顶上的木板,也不知衙役是没检修,还是技术不过关,只在破了的洞上面,斜斜订了两块木板,这两块木板并没有并拢,破了的洞也没遮住,能看见高高架起的灯笼烛火,透过洞,照射在号舍的地上。
此时对面号舍的人还没来,方二郎在心里偷偷对比了一下考试条件。
觉得自己连着倒霉了那么久,今次怕是要时来运转了。
天光逐渐点亮。考生依次落座。
衙役举着灯牌,在场内行走。
考题便贴在灯牌之上,为了能看清考题,每个考生都瞪大了眼睛盯着衙役手里的灯牌,生怕错过一个字,影响了考试。
这个时候考试同样有密封线,万万不能答在密封线内,不然纵然你有满腹经纶,字被糊名的纸封上了,批卷子的考官也看不完全你的答案,这就等于白答了,绝对取不上的。
县试第一场较为简单,是方二郎擅长的内容。
考“四书”文章两篇,作五言六韵试帖诗一首。
按照格式答题。全卷不得超过七百字。
方二郎练了许久,也沉寂了许久。看完考题之后,在卷子上规划了一下答题范围。略略思索,便挽了袖子,执笔蘸墨,屏气凝神,一鼓作气,一道一道答了题。
天光大亮。
方二郎放下笔,把卷子压好。长舒一口气。
掀开装米汤的竹筒,喝了一口还算热乎的米汤,又啃了两口胡饼,胃里暖和起来。把剩下的半块儿胡饼用油纸包好,竹筒盖严,放进考篮里。
用另外一块儿抹布擦干净手,抬眼看了对面的考生一眼,虽看不清他的卷面上内容如何,只见他眉头紧锁,右手不停磨墨,便知道此人心绪不宁,考题多半不顺他心意。
虽说此番卷子顺利答完,方二郎检查了一遍又一遍。卷子无污垢,文章也是一气呵成,字体较之以前更有风骨,零散的字大小相宜,布局合理,若说这是一篇书法作品也不为过。
方二郎略微满意了些。
待未时过后,有人起身交卷,方二郎才动身收拾东西,跟着交了卷。
他要低调些,好不容易坐在了考场之上,才不要锋芒毕露。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能顺顺利利把县试考过去,才是正经事,何必要争当第一个交卷的,引来万众瞩目呢?
方二郎打定主意此次县试要稳妥行事。
所以一直都很小心,从起身收东西,再到把卷子交到衙役手中,方二郎都绷紧了神经,生怕哪一步错漏,导致前功尽弃。
陆陆续续有人答完,方二郎和同样交完卷子的考生一起,待在考棚外,等待凑齐十个人,一起开县衙门。
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有心打探消息,凑到方二郎身前,想跟他交流一下刚刚的题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