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即时避开了,但同一个空间内对方站起身两米多的身高带来的压迫感依旧十分的强。不断地在心里暗示他们看不见自己,真中鸣这才觉得自己稍稍缓过了气。
这些年,真中鸣只要出门就会不断地开始暗示自己,这才能在外表现得行为举止像是个正常人。
好吧,说实话,全身上下全副武装只露出一张脸也算不上多正常。
找了个角落,真中鸣盘腿坐下,拖着脸听他们聊天,一边在心里默默比对他们与信中形象的不同。
尤其是小狐丸。
从信里感觉是一只习惯性向人撒娇的,又在不经意间露出自己的尖利牙齿的狐狸。如果非要形容,大概是一只像猫咪一样的狐狸。
真中鸣怎么也想不到,这会和面前这位表情淡漠的人划上等号。
房间里的每个人都各干各的事,互不打扰。要不是知道他们属于兄弟,真中鸣会以为只是相敬如宾的陌生人。偶尔说个一两句话,虽是生活琐事,但基本都是与请求有关。
三日月宗近手拿着一本书一直低着头,但真中鸣莫名觉得他的眼神是不是向他所在的位置瞥一眼。要不是真中鸣对自己的术式有着绝对的自信,恐怕都会以为自己暴露了。
待着有些无聊,真中鸣起身走到了岩融身后,蹲下身看着对方的动作。
蹲下来的人因为身形过于高大,蜷缩起来像是一个球,低着头捣鼓着面前的缠起来的毛线。似乎是在部屋里蹲久了,岩融的手法极为娴熟,不出一会儿真中鸣就辨认出了大致形状。
不知是不是真中鸣的视线过于炙热,岩融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有所感应一般转头,对上了对他来说是空气的真中鸣的眼睛。
真中鸣顿时屏住了呼吸,大气也不敢出。之前笑面青江在黑暗中都能靠着感觉找到他,现在可是白天,他可不想因为这些小细节暴露自己。
真中鸣确实没暴露,岩融只是奇怪地向后瞅了一眼,马上就转了回去。
倒是三日月宗近,突然放下了手里的书,直直地向看向了真中鸣所在的位置,轻声说道:“审神者大人?”
声音很轻,但在寂静的房间内足够让所有人都听清了。
“哦呀,审神者大人在这吗?”小狐丸挑眉,跟着三日月宗近锁定了真中鸣所在的位置。
真中鸣本想咬死不承认,但他没想到补刀的人却是一直专心致志的,他以为最老实的石切丸。
“所以审神者大人是在我们部屋内观察我们?”他学着另外两人的动作,看向了对他们来说并不存在的真中鸣,“审神者大人喜欢我写的字吗?我自认为还不错。”
你们这么快就相信三日月宗近的话了?万一我不在你们不会尴尬吗?
……如果他真的不在,你们这样子做绝对会被认为是精神病患者的对吧。
不对,就算他在也会被这么认为,他们又看不见自己。
和另外三人不同,岩融像是看到了什么病毒一样,迅速朝着真中鸣可能所在的地方反方向移动,退到了房间的另一边。
熟悉的姿态让真中鸣陷入了沉默。
怎么说呢,就挺复杂的。
看到这幅场景,小狐丸不知道联想到了什么,首先笑出了声:“不用怕,跟您一样,不是吗。”他指得正是真中鸣一直躲着他们的行为。
从旁人看来这句话可能有些冒犯,但真中鸣并不觉得,反而心情放松了很多。
往后退了一步,到了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真中鸣背对着他们坐下来,解除了术式:“为什么这么肯定?”
他有些好奇三日月宗近是怎么知道他在的。
虽然也有只是诈他的可能,但真中鸣不觉得三日月宗近会是做出这种行为的人,何况他的眼神准确地定位了自己所在的位置。
“为什么呢?”三日月宗近的语气含笑,“可能因为我是三日月宗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