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那人不会是他娘子吧!”
伴烟听见小鲤哥儿嘴里蹦出的几个字,缩了缩肩膀:“兴许不是。”
小鲤哥儿转眼盯住了方才同季折溪一起出来的书生,几步跑上去拦住了人,他直言问道:“叨扰了,先生可知方才同季先生一起走的那位小娘子是何人?”
书生看了一眼小鲤哥儿,被瞪了一眼:“问你话呢!”
“哦,方才那是季兄的表妹。”
“表妹,什么表妹!”
书生见小鲤哥儿神色急切,又不如何礼貌,想来是个刁蛮任性的富家公子哥儿,便没好气道:“自当是情投意合的表妹,季兄这位温婉贤良的表妹也不是一次两次来等他了,两人甚好,季兄为着她可是连夫子家的小姐都给拒了。”
小鲤哥儿咬紧了牙,眉心紧蹙,书生见他是要发怒,一溜烟儿蹿走了,小鲤哥儿也未理会,心中只是怒火中烧。
“他都有心上人了还这样!”小鲤哥儿一把将准备的东西摔地上:“果然爹爹说的没错,穷酸书生心性多有不端,亏本公子还以为他是个清流!”
伴烟见东西撒了一地,知道小鲤哥儿是气的不清,连忙安抚人:“公子别气了,早些认清也比悔之晚矣要好不是。”
“他敢欺骗我,当我张家人好欺负是吧,我今天就要让他知道什么叫强取豪夺,棒打鸳鸯,谁也别想好过!”
小鲤哥儿气冲冲的回去,没回自家宅子,先一马车到了集安武馆,同自己小叔委屈了一通,当即便要到了武馆的精锐,血气滔天的领着人就去官道上拦住了正在回村的两个人。
“表哥,这些人”
季折溪和小姑娘是坐牛车回村的,车行的慢,很快便被骑马的人追上,见着一群彪形大汉围住小小的牛车挡住去路,车夫都吓着了,车上的人也瑟缩成了一团。
“没事。”
季折溪看了一眼凶神恶煞的武夫,见其衣袖上有集安武馆的标识,便知不会动手伤人。
紧接着,季折溪便瞧见武夫让开了一个口子,张瑞鲤垮着一张脸走了进来,两人大眼瞪小眼,好一会儿,竟是也未有人开口,旁头的人吓的不行,武夫静静的等着小鲤哥儿发号施令过去捆人。
半晌后,却只等来了一句:“算了,让他们走吧。”
言罢,小鲤哥儿突然转身,灰溜溜的回了马车上。
武夫虽是摸不着头脑,但主子说什么那也就是什么。
“公子”
小鲤哥儿抱腿坐在马车上,摇了摇头,示意伴烟不要说话。
眼见着人家小姑娘躲在季折溪身后楚楚可怜,他到底还是不忍心做什么,自己本来都已经足够讨人嫌了,就当积一回德算了。
小鲤哥儿回去一连躺了几天,也都不如何提的起神采来,整个人都焉儿吧唧的,小半个月过去人都瘦了一圈。
张放远跟许禾问也问不出什么,大夫只说人心有郁结,天气炎热不思饮食所致,只好拿了伴烟去盘问。
伴烟不敢透露小鲤哥儿的事,晓得此事是他的逆鳞,便同张放远跟许禾说是思念少爷所致。
“你哥哥来信说,那头已经安顿好了,若是你实在想念,那便过去看看哥哥和小星哥儿吧,如此也安爹爹的心。”
许禾同小鲤哥儿如是说道。
“真的?”
“你若是想,那爹爹便回信给你哥哥,让他们打点好接你。”
小鲤哥儿点点头:“那我想想吧。”
许禾拿他无法:“好。伴烟,好生看着公子。”
“是。”
小鲤哥儿趴在床上,心不在焉的翻着话本,他提不起力气来做事儿,打小就翻遍了各式各样的话本戏文,他晓得自己心里的那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是什么。
可正因为自己想的明白那是什么心里才气,气自己落了俗套。
以前最是瞧不起什么富家小姐看上穷酸书生的戏文,觉得都是穷书生编造出来以供同等人相看安慰的东西,谁知自己会那么不争气竟然还栽了进去。
他好端端的当个声色犬马的富家公子哥儿安静受人追捧有什么不好,非得是自作聪明发疯要去收拾他,现在是陪了夫人又折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