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瑛鹂愈发伤心难自抑,眼前这个对她横眉冷对的男子当真是从前那个对她嘘寒问暖、极尽温柔的傅云萧吗?
自己是他八抬大轿迎娶回来的正妻,肚子里怀着他的嫡子,他却为了个贱人如此下自己的脸面。
黄瑛鹂一时愈发愤然,见自己的贴身丫鬟都被傅云萧推在了地上,便也不顾自己的身份体面,指着傅云萧大骂道:“二爷当真是好大的威风呢,我好歹是你明媒正娶一想,要不要应下我身边的幕僚一位,你有才智,再细心学一学兵法谋略,将来前途也是不可限量。”李致如此说道。
墨书的心屡次动摇,终是在李致的催促之下应了下来。
入夜之时,李致便让身边之人给傅云饮递了信。
傅云饮接了信后,却看也不看便扔进了火盆之中。
左不过是些夹枪带棒的尖酸语句罢了,二皇子如此诬陷针对大皇子,自己断不得再与他通信往来,倒让旁人起了疑心。
傅云饮自忖这几日莹雪待自己的态度和缓了许多,便又想将抬平妻一事提上日程。
只是莹雪却语气淡淡,仿佛对抬平妻一事并不热络,她道:“爷前些日子方才发了帖子,临了的那一日却又取消了,如今又要抬平妻,外头的人还不知要怎么议论我轻快呢,不妨再等上一番时日。”
傅云饮听后也觉得言之有理,只是到底觉得亏欠了莹雪,便又将自己名下的田庄赠予了莹雪。
莹雪倒是不甚在意,只明里暗里地问起:“流放登州的路上,可有什么消息传来?”
她最关心的还是王氏、方大等人的安危,以及墨书的下落。
傅云饮语气和善地说道:“昨日递了信来,说已到了燕州那儿,你爹娘的身子还算硬朗,你哥哥倒有些水土不服,不过如今已大好了。”
莹雪听后这才放下了些心,又问傅云饮道:“我可否再求世子爷帮我一个忙?”语气里尽是些小心翼翼。
傅云饮看在眼里极不好受,自上一回他与莹雪重修旧好之后,莹雪待自己便没有之前那般肆意自然,她说出口的话总要经过几分思量,总有些讨好自己的意味在。
这般别扭的相处态势,当真让他十分心烦。
“你且说吧,只要我能做到的,都会去做。”傅云饮如此说道,他也犯了难,不知该如何缓和自己与莹雪之间的关系。
莹雪便开口说道:“我如今虽是世子爷的人了,可早些年墨书有恩于我,如今便是没了夫妻的情分,总也有些亲人的情谊在,还望世子爷帮帮忙,替我探寻一番他的消息。”
原是为了墨书。
听罢,傅云饮的心里也并无任何懊恼之色,相反,莹雪能如此坦荡荡地将这事说出来,反倒正中他下怀。
替她去寻一寻墨书自然不是什么大事。
傅云饮便一口应了下来,只说道:“你放心,我不是那样小气的人。”
两人说完体己话后,乳娘便抱着阿得来到了正屋,如今阿得生的越发圆滚可爱,傅云饮瞧见之后,一颗心便化作了一池春水。
他将阿得抱在怀里,笑着说道:“阿得,有没有想爹爹?”
阿得笑着挥舞自己的胖手,又朝着莹雪挪动了,自己却暗地里这样高兴……
到了启程前的日子里,莹雨亲自端了一碟自己做的糕点,去了二皇子与幕僚们说话的外书房,小心翼翼地候在廊下。
站了足足两个时辰后,李致才将她放了进去。
一进书房,莹雨便瞧见了坐在书桌旁的李致,他斜斜地倚靠在书案上,侧脸对着半开的窗户,微风吹乱了他如墨的长发,平添几分孤独寂寥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