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棋差一招,并未算到陛下会出面为大皇子做主,这般筹谋便落了空。
傅云饮送走了太医后,便坐在床沿边瞧着莹雪惨白的面容出起神来。
为了莹雪,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
他总要想个办法保住莹雪家人的性命才是。
二皇子弄巧成拙,受了好一顿申斥。
他砸碎了外书房内所有的陈设摆件,余光瞥见挂在墙上的母妃画像,终还是忍不住落下泪来。
“李郁那个蠢货就算了,凭什么连李雍都能得父皇的青眼?”李致泣着泪说道。
他自出生起便没体会过父子之间的温馨情谊,父皇每每瞧见自己,都如同瞧见了什么腌臜东西一般尽是嫌恶。
每每逢年过节之时,自己才能夹在别的皇子之间,遥遥地见上父皇一面。
他既这般不喜自己,何必要将自己生下来?
李致愈发思念自己的母妃,赤足踩在碎片之上都无所察觉。
“母妃,儿臣好思念你。”李致跪在了画面前,神情彷徨地说道。
待发泄完心中的苦涩与哀伤后,李致才对着母妃的画像笑着说道:“母妃,您放心,父皇越疼爱谁,我便越要谁死,我总要坐到那宝座上,将您奉为皇太后才是。”
几日的闭门不出,莹雨也察觉到了异常,总有几个眼神的仆妇守在自己院外,且殿下也不见人影。
她便追问叶嬷嬷道:“殿下可有来瞧过我?”
那叶嬷嬷只是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姨娘少生些事吧,外头可不太平着呢。”
莹雨见周围伺候的下人都变了脸色,心内愈发害怕,只得将手上的镯子褪给了那叶嬷嬷,道:“劳烦嬷嬷点拨我一句。”
那叶嬷嬷但笑不语,并未将镯子接下,只道:“殿下最喜爱的就是姨娘的知情知趣,如今殿下心情不佳,姨娘就该待在屋子里闭门不出,少给殿下惹事才好。”
莹雨心内又是委屈又是伤心,她何时给陛下惹过什么事了?可叶嬷嬷言辞冷酷,她也说不出辩解的话来。
莹雨便只得坐在床沿边兀自落泪,期盼着二皇子能早日来瞧一瞧她。
莹雪醒来后,第一眼便瞧见了躺在她身边的傅云饮,他也是疲累极了的模样,手上还拿着把团扇,似是在为自己扇风的模样。
昏迷前的记忆忽而涌上心头,莹雪立时便唤醒了傅云饮,祈求道:“爷,你有没有法子救救我的家人?”
傅云饮想起太医的嘱咐,便连忙直起身子为莹雪顺气,道:“你别心急,我已去求过殿下了,他说必能保下你家人的性命,只是要受些活罪。”
莹雪惶惶不安的心这才略放下了写,只是自己的家人都是心地善良之人,若不是二皇子威逼利诱,他们如何会有胆子去陷害大皇子?
便是死罪免了,活罪又是什么限度?爹娘都有旧疾,年岁又大了,如何受得起那些酷刑?
“你莫心急,殿下既答应了我免下你家人死罪一事,便不会食言。”傅云饮劝慰莹雪道。
莹雪听了却还是怏怏不乐:“爹娘年岁大了,怎受得了那些刑罚?”
傅云饮只得叹道:“君无戏言,陛下已定下了秋后处斩,殿下为显仁德为你的家人求情一番,最多也只得免了死罪罢了,大约是要流放几千里的活罪。”
流放几千里?便是莹雪这类从未听过朝堂一事的内宅女子也晓得,流放的一路上不知道要吃多少苦头,能留的半条命已是祖上积德。
莹雪脸上的泪流淌得愈发汹涌,大有停不下来的架势,傅云饮瞧了愈发难受,只道:“你放心,我必会打点好一切,必不会让他们吃什么苦头。”
“都是那二皇子,他诓骗姐姐还不够,还要如此折辱我的家人。”莹雪泣道。
她声音凄厉悲伤,语调里的哀切再也遮掩不住。
傅云饮生怕她再哀伤下去会祸及肚子里的孩子,便只得说道:“方才太医来替你看诊了,说你已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且胎像不稳,断不可再这般伤心了。”
莹雪听后却一愣,低头瞧了瞧自己的肚子,心中又是一阵哀伤:“爷,求求您,看在我肚子里的孩子的份上儿,让我去天牢里瞧瞧他们吧,只一眼便够了。”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个狗血情节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