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难得等到这等跟知晚独处的机会,就算大腿火辣辣地疼爷不想走。
只故作疼痛难忍的样子道:“连我皇爷爷都寻你问诊,你这‘卢医’的称号是白叫的?既然你还在刻苦学医,怎么会没有医者仁心?我都已经受伤了,你不给我处理,等我回城时若血流干而死,我父王岂不是要来责问你?”
今世子不知他这最后一句,倒是正说到点子上了。
知晚不想给舅舅一家惹麻烦,所以想了想,觉得择日不如撞日。
舅舅一直说她没有什么实践,只一味的用老鼠练手是练不出熟手经验的。
现世子爷正好被狗咬,血淋淋的大腿摆在眼前,自然要物尽其用。
当下,她便过了跨院去请示了舅舅,只是隐去了金世子的身份,只说他是城里认识的贵公子,不知那狗咬的伤口如何处置。
舅舅也觉得这条伤腿当好好利用。
想当年他学医的时候,真是不放过路旁任何一个受伤的乞丐,不但不收钱,有时候还要倒付银子允许他切瘤诊治呢!
既然公子是熟人,正好给知晚练手,于是舅舅详细地给她讲了了流程之后又让儿子替表妹打下手。
可是知晚却谢绝了表哥的好意,只说他们不适合在外人面前露脸,不然会犯口舌啰嗦,然后挑选了工具之后,便又回到了厢房。
她让凝烟帮忙,先将药酒点火,浸泡烧灼了镊子和刀具之后,便开始小心将伤口里的狗牙取出来。
然后就是用药酒清洗伤口,毫无防备的一泼,让金世子疼得一瞬间青筋暴起,直喊亲娘老子。
知晚怕他乱动不好缝合伤口,便将那麻汤散涂抹在他的伤口周围。
当麻意上来的时候,就可以从容地施展缝肉技艺。
金世子觉得自己不虚此行,竟然发现了一个与往常截然不同的盛香桥。
方才她用青布包裹好头发之后,便用纤长的手指拿起剪刀剪开他的裤子,再用镊子迅速从腿部伤口里,抠出一截尖长的断牙,接下来当伤口变麻以后,她便是开始娴熟地缝补伤口。
先是拿出一段用火酒浸泡过后的鱼线,穿针引线,然后低头挨近金世子,小小的银针开始上下翻飞,姿态优雅,迷人极了……
那血肉翻出的伤口,连金世子一个大男人都不敢看,可她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却一脸镇定从容,细细的小针只能看见闪动的寒光。
那种镇定气场,当真是叫人折服。
金世子赞许地看着,还没话找话道:“这针脚看着都不太一样啊?”
知晚听了这话,开口解释道:“我最近在练习三种缝合的针法,不知哪个更好,所以这三种都用了,同在一条腿上也好比较……世子爷若是介意,我再拆开重缝……”
说着便要拿剪子拆线。
金世子可不想再遭第二遍罪,连忙表示不用。他又赞许点头,表示同在一条腿上,的确很好比较,并殷切表示,若是早知道盛小姐要练习针法,他方才就不闪躲了,叫狗多咬几口才好!
这等子殷勤,终于让盛小姐的嘴角勾了一下,金世子顿时浑身都舒坦了。
等缝补好了,知晚又拿出了一个小盒,里面放着几个长满了青霉一样斑点的柑橘。
她将青霉刮下调和了甘油,再与不知什么的药汁调和到一起之后涂抹在了他的伤口之上。
然后说到:“这是我师父的独门秘方,能防止伤口化脓,但是以前有人被狗咬到之后,过一段时间便得了畏水之症,最后狂暴而死。我也保不准咬你的那只狗是不是疯狗?你回去之后细细静养,过段时间我再寻机会给你拆线就是了……只是你这么跟过来,对我的清誉实在有损,不知我能不能烦请世子爷不要对人说起,你是在这被狗咬的事情。”
金廉元觉得自己今日被狗咬,简直是赚到了。
不但可以让香桥为他亲自料理伤口,再过个十几天她还要再替他拆线。
这一来一回,都是感情升温的机会。至于得疯狗病,又或者是替她保密都不是问题。
他向来秉承着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风范,自然满口答应下来,一定替她保密。
可惜这美滋滋的小心思维系不了太久,过一会儿那麻药劲儿过之后,伤口便火烧火燎地疼痛起来。
金世子闭着眼睛哀嚎,指望着盛小姐继续医者仁心,用纤手执帕,给他擦擦汗,或者是让她亲自给他送回京城。
可就在金世子浮想联翩的功夫,院门处又传来马蹄声。不一会只见成天复提着一个大食盒子也走了进来。
两个人互相看着的时候的,都是一愣,完全没想到对方会在这里。
金廉元暗自咬碎槽牙,这厮金榜高中,必定应酬如云,他不在酒楼饮酒,跑到这里作甚?
就在这时,成天复已经沉声问道:“世子爷来此处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