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娇艳的芙蓉花就在他的怀里,一双明澈大眼蕴含着水光,也满映得都是他。
这种感觉真是好极了。他一时心旷神怡,忍不住朝着她缓缓低下头……
可就在这时,门外有人急急来喊:“将军,快些出来啊!新人马上就要上轿了!”
这一喊,顿时惊醒了屋内半拥的二人。
知晚赶紧挣脱了他的怀抱,红着脸急匆匆往外跑去。凝烟方才一转头的功夫,就发现自己的小姐没了,正在到处寻她,看见她跑过来,赶紧道:“我的大小姐,夫人正叫你去核对单子呢……对了,你方才去哪了?”
不过知晚却抿嘴没有说话,直到快跑到门前的时候,她才后知后觉地问凝烟:“你……今早给我涂抹胭脂了?”
凝烟愣神道:“小姐,你不是从来都不喜欢将腮涂红吗?我也只给你薄薄施了一层水粉而已……不过你现在的脸也够红的,应该不用再涂了吧?”
她说完这一句时,发现小姐不光脸红,连脖子和眼睛都有些漾着红呢。
如果说,以前知晚觉得成家表哥是正人君子一个,现在被他抹匀了“胭脂”之后,却不敢打包票了。
该死的表哥,难道还当她是小丫头在逗弄着她?
直到坐下吃酒时,知晚的心还在扑通扑通地跳。
她有些疑心,表哥方才朝着她低头是想干嘛?
若是没有人在外面喊,他们刚才可会做出什么逾矩的事情来?表哥不会清晨起来时喝酒糊涂了吧?
嫁为人妇的曹玉珊看见了好友,赶紧与她一起凑过来吃酒,笑着打趣她道:“我下次再吃喜宴,说不定就是你的席面了。怎么样?你母亲有没有给你说亲?”
香兰坐在一旁无奈翻着白眼道:“哪用说亲,上赶子便有人带媒人来,可惜姐姐眼光高,一个都看不上!”
曹玉珊看了看香桥,觉得自己这位好友样样出挑。一时看不上人家,也是有原因的,毕竟这京城里能跟香桥相配的公子,也不过凤毛麟角那么几个。
所以她话锋一转道:“吃不到香桥的喜酒,那大约就是要吃你们表哥的喜酒了。也不知他能娶哪家的小姐。可惜我是嫁人了,不然的话,定然要让母亲帮忙,试上一试。”
这话一说完,逗得香兰都直不起腰来了:“就是天上的七仙女儿来了,大约我姑妈都看不上眼。更何况您这样身体太过丰润的。您还是老老实实地做你工部左侍郎二公子的夫人吧,若是叫你夫君二公子听了这话,只怕他要不给你饭吃!”
知晚笑眯眯地低头吃着饭,听着她们互相逗弄,有时候无意间得空抬眼瞟到隔壁桌子上的表哥,偶尔她的目光正好与他相碰,连忙低下头,继续低头努力吃着。
不过让知晚没有想到的是,在新人敬酒后,永定国公府夫人不知什么时候,跟嫡母王氏又坐到了一处去。
国公夫人一改以前与王芙说话时清高孤傲的样子,笑容里添了几分说不出的亲切。
王芙先前在国公府碰了软钉子,被国公夫人敲打着盛家女儿配不上她家的五郎,闹得怪没脸的,便立誓不再登国公府的门。
可如今见国公夫人这么亲切,她也不好意思拿话怼人,于是便跟着攀谈了几句。
不一会,王芙便挥手叫邻桌的知晚过来,对着她说:“香桥,国公夫人问起你为何不去给她胡老太君看病了,我说你最近懒出门,她还不信,便叫你来对质呢!”
说这话时,王芙给她递了递眼色,那意思是让她帮忙圆谎。毕竟王芙脸皮薄,总不好说是她命令女儿推了胡老太太的请柬吧。,!
>等她在后院忙完了,总算来前院观礼时,却看见几个表哥的同僚正围着表哥笑。
“我的老天爷啊,你们成盛两家也太节俭了吧?这从老到小的,都是从一匹布上扯下来的衣裳吗?”
知晚听不得别人嘲讽表哥,可走过去的时候,她也愣住了。
表哥今日依旧是玉树临风,雅致以极的气韵,可他身上穿的,却是自己前几日新裁出来的青绿长衫。
看着旁边的人笑话表哥,知晚立刻紧张他们是不是笑衣衫做得不好看,可是这针脚都是凝烟帮着她缝的,她看不出哪里不好。
可就在这时,凝烟拉了拉她的衣袖子,小声道:“怎么今日青云少爷跟平哥儿也穿了这套?”
知晚闪目看过去,正跟一群小公子们分鞭炮的书云居然穿的也是自己新做的衣裳。
而另一侧,正撅着屁股跟妹妹在地上捉蚂蚁傻笑的平儿穿的……还是一身青绿得刺眼的小袍子。
乍一看去,三个大小青绿往那一站,仿若一奶三胞,只是年龄段拉得有些长……
其实也不怪书云和平儿今日凑趣一起穿同样的衣裳。
盛家节俭惯了,不到年节是不会扯布做衣裳的。王芙看女儿香桥突然想起做新衣裳,自然以为她是为了两个弟弟参加表姐的婚礼才准备,所以到了正日子的时候,王芙寻思着不能驳了女儿的好意,于是便特意让小哥儿俩穿了姐姐做的衣裳。
可是成天复跟那两个小的又不一样,他府里的钱银成山,成家兄妹俩的新衣服都是按着四季去做的。
香兰还曾经羡慕地说,从来没看见过表姐得晴穿过浆洗两次的衣裳。她的衣服从来都那么鲜亮,不像盛家的姑娘,外穿的衣服若洗得褪色,还要留在府里穿用。
今天乃是成天复亲妹妹成亲的日子,他这个当大舅哥的,自然是要蜀锦贡绸、玉衣金靴,可着华贵的穿。
谁想成表哥不知抽了什么疯,在这么要紧的日子里,怎么穿起她做的衣裳来了?那布料子可是她图便宜,一口气讲价批发进来的布料,所以连颜色都没有调一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