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皇后突然瞟向儿子,出声道:“这盛香桥什么时候入东宫给太子妃探病,为何宫里的册子没有这类记录呢?这成天复协助禁军把守宫闱,怎么自家表妹入宫也不用入册了?”
太子一边咳嗽,一边温和说道:“许是漏记了……母后对于儿臣宫里的人事动静,真是了如指掌啊……就连盛小姐她来没来也记得清清楚楚。”
田皇后岂会听不懂太子话里深意?
听了这话,她的眼泪一下流了出来,打断了他,语带哽咽道:“你是我怀胎十月诞下的孩儿,我如何能不惦念?难道娘亲的关心儿子,也有错了吗?”
太子缓缓叹了口气,在太监的搀扶下,连忙起身给母亲跪下道:“儿臣也时刻惦记着您二老的身子,总是怕自己的事情烦忧了父王与母后,没想到思虑不周,反而惹得母后伤心,还请母后责罚。”
就在这时,知晚被带了过来。
当她跪伏在地时,皇后冷冷地看着她——这个丫头倒是跟当年的那个夏姑姑长得越发肖似了……也难怪,皇帝每次见了她都不错眼睛地看。
不过这次,她保证皇帝再想起这张脸,便勾起满心的厌恶,再想不起夏锦溪的半点好来!
想到这,她绷着脸问道:“听闻你曾经给太子妃开过方子,是不是?”
知晚诧异道:“娘娘指的哪个药方子?”
就在这时,有太监在皇后的示意下,将那方子呈递给了知晚,知晚看了看道:“这的确是我写的……”
“大胆!”就在这时,陛下震怒,一拍桌子,“你既非御医,又不是什么杏林子弟,竟敢给太子妃开这种虎狼之方,你可知罪?”
知晚困惑地辩解道:“陛下所言极是,所以我开了这方子后,被太子妃斥责了。她说我年纪小小,胆子便这么大,若是一不小心开错了方子,岂不是要祸累全家?所以臣女虽然开了方子,可太子妃并没服用啊!”
这话一出,旁边的嬷嬷立刻喊道:“你撒谎!你明明几次三番让成将军送来药盒子,奴婢亲眼见到太子妃每日吞服那盒子里的药丸!”
知晚茫然地睁大了眼睛,看着一脸嗔怒的陛下道:“还请陛下明察,臣女贪嘴,爱吃梅子与香蜜调和的零食蜜饯。恰好太子妃怀有身孕,嘴里没有滋味,所以臣女便请托表哥隔三差五给太子妃送去一些而已……臣女冤枉啊!”
说着,知晚已经是委屈地红了眼圈,哭了出来。
太子这时开口道:“启禀父王,她所言皆是真的,正好有御医在此,且看看她的蜜饯有何不妥。”
就在这时,宫人捧来一个大匣子,里面精致地摆放着一个个蜜饯丸子,乍一看,还真像药丸子一般。,!
一副心急难耐的样子,连忙派人去请陛下,然后带着身边一众诰命夫人,还有妃嫔浩浩荡荡前往东宫探问病情。
这一路上,怀了孕的田佩蓉步履都轻快了许多。这盛家的嫡女实在太可恨,几次三番坏了她的好事。
如今她乱下药弄没了太子妃的龙嗣,算是惹下了泼天大祸,搞不好整个盛家都要给她陪葬!
田佩蓉今日完全是抱着看戏的心情而来,若不是要顾及东宫惨剧,她真是差一点能笑出声来。
而顺和帝则是一脸凝重。
虽然他看起来对太子不甚过问,但那也是爱之深,而憾之切。
他原本对于自己的这个嫡子抱着深切的期望,可他身体一直不好,如今好不容易怀了子嗣,却又保不住。
顺和帝的心情怎么能好?
待到了东宫,顺和帝不方便入内室探看儿媳妇的病情,只在东宫外殿坐下询问太子具体的情形。
田皇后进入内宫后一脸的关切,连声责怪太子妃如此不小心,明明怀着身孕却偏偏往行宫折腾,如此周折,腹内的胎儿怎么安生?
太子妃惨白着脸儿躺在床上,蜡白的脸上全是虚汗,勉强撑笑道:“母后,又不是什么大事,怎么还把您老折腾来了?”
这时,皇后正准备让跟在她身后的御医给太子妃把脉。
太子妃突然脸色一变,对着田皇后孱弱地说道:“还请母后带人回避,臣妾要……要出恭一下……”
田皇后微微挑眉,鼻子里隐约嗅闻到血腥的味道,觉得儿媳妇大约又是身上不爽利了,看她白惨惨,气若游丝的样子,真的应该是毒性发作了。
她的心里一松,转身带着御医便走了出去,这陈家的女儿一看便是福薄之相,也不知能不能保住性命。
那药性伤身,经此折腾,她的肚子大约是废了。
这样也好,腾出了空位置,她正可让外甥女田沁霜入主东宫。
只是她的那个外甥女也是个死犟的脾气,不知为何就是不肯同意,也是叫人头痛……
不管怎么样,她如今还有小儿子,只要大儿子能撑上几年,待得自己的小儿子长大,也便宜不到那些妃嫔所生的皇子身上。
更不会让田家泼天富贵易主他家!
如今太子妃见血,她总算可以移去一块心病,也算是喜事一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