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金世子还是没动,只是紧抿着嘴,低声又道:“我好像知道了当初你祖母带着你们去了叶城三年的原因……你从不与我通信,又是你祖母出面说动陛下与我家解了婚约,是不是……都与你父亲的死有关?”
知晚诧异地抬头看着世子,没想到他会提起这个茬子来,他就算知道……也万不该在她的面前提啊?
金廉元急切地说道:“我也是听别人的捕风捉影之词,莫非你们家信了,便怨恨我父亲,怨恨于我,非要解除婚约……”
知晚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她收回前言,跟这样“单纯”得发蠢之人交往,有时候也是会被活活蠢死的。
盛家这样的受害者,对凶手是谁都讳莫如深,可是凶手的儿子却大大咧咧跑来问人,这叫她这个顶着盛家长女名头的人该如何应答?
是朝着他脸上吐吐沫,还是掰断他另外一只手?
最后,她长叹一口气,决定走祖母韬光隐晦的路线,只平静道:“世子您也说了,都是些捕风捉影之词,干嘛跑来问我?刑司不已经将凶手正法了吗?”
说完,她便转身回到马车上,让马车驶离了巷子。
不过她坐在马车上,顺着车帘缝隙往外看时,看着那世子呆愣愣回不过神的样子,也怪可怜的。,!
地上抓了一把土扔回道成天复的脸上:“你是嫌我多事了?当初你一走就是三年,我不打点,难道等你回来?至于你爱娶谁,是你的事情,我一个外姓孤女,哪敢做成将军的主?”
他前些日子一直都不理人,今日原本以为缓和些了,没想到又突然嘲讽人。
知晚都快要被他给气哭了。
她出气完毕,便等着表哥吼回来,没想到表哥却坐在地上,用手捂着眼睛。
以前她每次过招,使出吃奶的气力都不能胜他半式,没想到今日一把土灰便完胜了骠骑将军——成天复迷眼睛了!
看着成天复一直睁不开眼睛,眼泪也顺着眼角蜿蜒流下来,知晚慌了神,再顾不得怄气,连忙去正在吃枯草的马儿那里卸下水壶,来替表哥冲眼睛。
可是冲了又冲,成天复却还说眼睛不舒服,没有办法,知晚只能蹲在他的面前,准备帮他翻眼皮。
这时,她脚下一个没有踩好,正踩到方才挖的土坑里,整个人都往前倾倒,一下子栽入了成天复的怀里。
好巧不巧的,她的嘴唇居然给表哥的……挨碰到了一处。
她甚至能嗅闻道,他微凉的薄唇上有甜酸的梅子香……他方才在药铺子里一定偷吃了她放在桌子上的蜜饯梅子……
而这天马行空的闪神之后,她直觉想要弹跳起身,可是他却紧着手臂不放。她有些惊惶了,连忙将脑袋往后微仰,困窘说道:“我……我不是有意的……”
要是有旁人在场,就便是她心机深沉,轻薄了前途锦绣的成小将军,妄想生米煮成熟饭,不成亲都不成了!
可是成天复却不肯放手,原本被尘土迷住的眼睛也全睁开了,目光炯炯地盯着她嫣红的唇。
直到知晚窘迫得似乎红了眼圈,他才慢慢松了手,而知晚仿若从狼窝里逃脱的小羊一般,拎提着裙摆,快步往前跑。
成天复骑马追了过去,知晚却一脸戒备道:“我……不跟你同骑……”
成天复跳下马来,伸手将她举到马背上,然后浅笑着道:“好,我不骑,在下面替你牵马。”
知晚坐在马背上,心里还是很慌,生怕成天复一时想不开,又要搞些负责的套路。
于是她开口道:“方才的便是意外,谁也不知,表哥不必放在心上。”
成天复抬起凤眸瞟着她,看似漫不经心道:“你未来的夫君若是知道你曾经对别人投怀送抱,他该如何去想?”
什么投怀送抱?这种措辞简直是欲加之罪!
知晚故作轻松道:“这有什么?不过是碰一下,我小时候跟自家表哥玩耍时,还贴过脸儿呢,要不要都记下来告知我夫君?”
成天复再次抬头深看她,不过这一次,眼神略有些吓人,如刀子一般横了她一眼。
若不是章家已经被灭门,他还真想寻了那个贴脸的表哥出来,好好地看一看。
于是这般拌嘴之后,两个人又开始谁也不理谁。
等到了药铺子,知晚又进去鼓捣了不一会,便将制好药丸子递给了成天复,而成天复则命可靠的人手,送到了行宫去。
在回去的路上,知晚都没有怎么说话,成天复也没有主动与她开口。
等到回了盛家的时候,因为太晚,他们也是从后门而入。
成天复似乎将她送到门廊便想转身离开。
知晚看着表哥不想跟她多言的样子,忍不住出声:“表哥,你若是生我气,便直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