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些批注的帮助下,若有读不通之处,她结合批注,差不多就能明白,再有看不懂的,才会抄写下来,收集整理,留待晚上找谢翊解惑。
看书本没多少意思,但云芜平常也无事可做,这会儿找到乐趣,连陈秋棠邀她推牌九都拒了几回。
白日坐在屋里,吃着冰镇的瓜果,从白日坐到晚上,一不留神都就要读过头。
偶尔还要椿儿来催她:“三少奶奶,时候不早了,明日再读吧。我瞧昭哥儿读书都没您认真呢!”
云芜不好意思地放下书:“我和昭哥儿怎么比,我只是刚开始看,正是兴起。”
她合上书页,拿起今日抄录的问题,正欲去寻谢翊,抬头却发现他没坐在窗边常待的位置上。
再往内室里看,床上也不见人影。
云芜纳闷:“夫君人呢?”
椿儿说:“三郎君去了书房,这会儿还没出来。”
云芜将心比心,理解了。定然是同她一眼拿起一本书看得着迷,这会儿便忘记时间了。
正巧,今日晚膳后她没给谢翊熬药,于是便挽起袖子进小厨房,拿起一包药,给他熬了一碗黑乎乎的新鲜苦药出来。
最近谢翊喝药喝得多,华大夫给的药包都喝完了。
云芜抱着托盘,心里想:明日得再去找华大夫拿一些。
她走到书房前刚打算抬手敲门,便听见里面传来说话声。
她疑惑地停下动作,里面的声音很低,内容听得不太真切,只能听出一个是谢翊的声音,另一道声音陌生,不像家中的任何一个。
云芜转头看了一眼天上的月色。
这么晚了,还有人来拜访?
真是稀奇。
自从她进了国公府以后,鲜少见谢翊出门,也还是第一次见到他有朋友来作客。
云芜没打扰,端着托盘回去了。
不多时,见时候不早,谢翊也姗姗回屋就寝。
他一踏进门就闻到了苦药味,眉头不动声色地微微蹙起,一抬眼,果然见桌上正正好好摆着一碗熟悉的药,晚上没喝的那碗。
谢翊先拿手探了探碗壁的温度。
近日天气热,热汤药也凉的慢,耽搁了一会儿,这会儿反而是最适宜入口的温度。
他扫了一眼屋中,云芜刚沐浴完,披着外衣坐在梳妆台前,首饰尽褪,发髻松散,木梳梳理着如云的乌发,她从铜镜中见到他回来,便回身看来:“夫君。”
谢翊微微颔首,默不作声端起碗喝了药。
“你方才有客人吗?”云芜随口问:“这么晚了,是谁过来?”
谢翊不经意地看了她一眼:“什么客人?”
云芜顿了顿:“就是刚才在你书房里的……”
“书房里只有我一个人。”
“……是吗?”
难道是她听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