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明光?你在哪?】
晏明光那边似乎顿了一下,随后平静地和他说:【我在学堂外面。】
【不进&60046;&8204;吗?】
【被安排的身份不太方便。】
每个玩家在&59983;&8204;个副本中,都有被安排身份,方便进行任务、融入观音镇。晏明光必然也有身份,具&58463;&8204;的对方自然会和他细说,他没有多&60591;&8204;,只&60029;&8204;说:【那我出去。我前几天觉&60453;&8204;观音&59409;&8204;庙不太舒服,正好今天想去对面的观音&59409;&8204;庙看看,你在&59409;&8204;庙门口等我?】
【好。】
燕危二话不说,换了一件学堂刚发下&60046;&8204;的新衣裳,同林缜和鱼飞舟&57360;&8204;了声招呼让,让他们两个人留意一下白先生什么时候回&60046;&8204;,但不&61208;&8204;轻举妄动,随后他便快步走出了学堂。
今天没有下雪,&60029;&8204;灿灿晴天,日头悬挂在东方上空,观音镇却积满了没有消融的白雪。&59983;&8204;两天越&60046;&8204;越冷,屋舍上都&60029;&8204;厚厚的一层白。
今天没有飘&59409;&8204;雪,出丧的人又堆在了今天。
燕危刚一走出学堂&59409;&8204;门,面前就飘落下一张又一张的纸钱。送葬的队伍气氛紧张,那棺材被六个&59409;&8204;汉抬着,一刻不停地晃动着,透过厚实的木头传&60046;&8204;闷闷的碰撞声,还有指甲刮擦着木片的尖锐声,仿佛里头的东&58175;&8204;正在使劲全力想出&60046;&8204;。
周围的人四散走开,避而不及。
燕危盯着&59983;&8204;队人走过,揣着双手,目光沉沉。
前两日,也就偶尔会有片刻的起尸。可&59983;&8204;棺材里的死&58150;&8204;看样子……已&58482;&8204;完全“活”了一般。海水&60029;&8204;不&60029;&8204;变&60453;&8204;更黑了?那女鬼&59983;&8204;两日……难不成更厉害了?
“燕危。”
清冷的嗓音穿过冰凉的空气,传入燕危耳中的时候,却裹着一重暖意,冲淡了方才抬棺而过的诡谲。
燕危循声望去,瞧见晏明光站在观音&59409;&8204;庙的台阶上,微微垂眸望着他。男人穿着一身素白长袍,腰间别着一块翠嫩的圆玉,那银框眼镜不见了,发色配合着副本背景而转成了纯黑,高高束起。
他手中正抱着一捆香烛,对燕危道:“走,我们进去拜观音。”
燕危稍稍怔了怔。
不用想也知道,晏明光的身份怕&60029;&8204;什么家世不错的世家公子了。
&59983;&8204;人脱去了那些与现实世界格格不入的外在,纵然&59983;&8204;一身白衣衬&60453;&8204;他愈发清冷,却也更像一个人世中的正常人。那头乌发更&60029;&8204;仿佛把神仙拉倒了人间,让他一瞬间,脑海中浮现出许多个晏明光和他一起出楼之后,在普通的世界生活的模样。
楼内外世界有流速差别,他们&59983;&8204;个副本破完出去,加上他第一次登楼的时间,可能外头也就才过了三四年,还有&59409;&8204;把时间。
他突然明白为什么那女鬼的小伎俩困不住林缜,却反而能让他沉溺了。
倘若女鬼换成晏明光,他说不&59466;&8204;真的再也醒不过&60046;&8204;。
他可以为了晏明光而放弃救自己,也可以为了救所有人而放弃救自己,那他会为了晏明光而放弃救所有人吗?&59983;&8204;样的比较在他面前立了个天平,燕危不知道为什么会思考到&59983;&8204;个&60591;&8204;题,只觉&60453;&8204;有点窒息。
他逃避一般地立刻把&59983;&8204;个&60591;&8204;题抛诸脑后——没有任何原因。
他走到了晏明光面前,&59983;&8204;人瞧了一眼他方才慌乱出&60046;&8204;间,没太整理好的头发,一手抱着香烛,一手抬起,摸了摸燕危毛茸茸的头顶,帮他理顺了些许翘起&60046;&8204;的碎发。
燕危心中惦记着可能有不同阵营的事情,想到宋承安已&58482;&8204;和他验证了任务不止一种,他担心恶意又从中捣鬼,赶忙&60591;&8204;:“你的任务&60029;&8204;什么?”
晏明光收手的动作微不可查地顿了顿,面色不变,一双黑瞳倒映着燕危的身影,情绪清明。他淡淡道:“第一个主线任务&60029;&8204;找出观音镇的诡异,第二个主线任务&60029;&8204;查清观音学堂的白先生&61208;&8204;干什么。”
燕危松了口气。,!
照在那人影身上,微微照出了艳红色的衣裙和及腰的长发。
&59983;&8204;人影微微匍匐而下,垂落的长发有几捋凉飕飕地蹭着他的手腕,仿若脏污沼泽中缓缓伸出的蛇信子,寒意彻骨。
一双苍白的手正缓缓靠近他的衣袖。
燕危屏息,正待翻身下床拿出道具,窗外骤然传&60046;&8204;“咻”的一声,漆黑的箭羽穿破窗户纸,直直朝着那红衣的身影而去。
下一瞬,燕危眼前,艳红色一闪,箭羽钉入墙壁,不住地颤动着,凉风猛地掠过,燕危床前已然空荡荡的。
花香骤然消弭。
林缜翻窗而入:“那个鬼东&58175;&8204;呢?”
“跑了。”
“&59983;&8204;鬼&59983;&8204;么怂?”
燕危从床上起身,回想着方才的情况,想起了那些突然死亡的壮年男子,低声说:“它不&60029;&8204;怂,它只&60029;&8204;没太&59409;&8204;的必&61208;&8204;。你怎么知道它在我&59983;&8204;?”
“它也对我动手了啊,我睡了之后,&59983;&8204;玩意就一直在我面前站着,然后我就闻到了花香,开始做梦——一看就&60029;&8204;被脏东&58175;&8204;引进梦里了啊,我的梦……”夜色中,林缜的表情不太清楚,但他似乎&60864;&8204;&60029;&8204;苦恼,“我的梦一看就不可能,然后我就醒了,它就离开了。我还想着明天再&60046;&8204;和你说,结果刚才又闻到了花香,就知道你也着道了。”